酉时,晚膳时间。
小满端了托盘进来,见穆希言矮几上的碗,已经空了,心内不免暗喜。
再一看床榻上,太子正枕着舒姑娘的手臂,睡得更香,而舒姑娘也是懒懒地靠在床榻靠背上,阖上了眼。
就像两只熟睡小猫似的,看着就心安。
小满不敢多耽搁,把托盘放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乖乖守在门口。
太子只要不闹,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主人。
小满雀跃极了,一心盼着太子能够多睡会,精神养好些,早点好起来。
掌灯十分,舒晚柠被外面长廊点灯的仆人吵醒。
肚子也开始叽叽咕咕地叫唤,她觑了眼还在手臂酣睡的人,发麻的手臂告诉她,赶紧起来。
可见到穆希言轻微想细鼾,她便在心里告诉自己:让他多睡会儿,好得也能快一些。
她忍住饥饿,继续假寐。
穆希言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他贪恋来之不易的怀抱,一直都佯装沉睡状态,直到他明显感到舒晚柠的手臂,微微颤抖几次后,他提醒自己该知足。
不然,下次的机会在哪儿呢?
“姐姐···阿丑口渴···”
“嗯,好。”把手臂抽回来,穆希言专心致志地瞧着她眼睛,手下却没闲着,两双手不断地帮她在手臂上不紧不慢地来回按。
“姐姐太辛苦,阿丑心疼。”
年纪不大,情话张口就来,舒晚柠却没觉得突兀,听过他讲太多,都麻木了
用晚膳时,魏子风和叶知秋来了,正遇上舒晚柠给穆希言在喂饭。
舒晚柠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在看她,等她回头,只见依然站在门外的魏子风,正和叶知秋说着什么。
看来,是自己多心。
都是熟悉的朋友而已。
“姐姐,叫他们进来吧。”穆希言一脸正经,接过舒晚柠递来的帕子,擦了嘴。
看到他总算恢复平时不苟言笑的模样,舒晚柠顿感欣慰,轻声应是。
在离开时,舒晚柠还特意知道叮嘱小满一定在门口守好。
她得回房,好好洗漱安睡才行,这一天天的,太累。
在外条件有限,舒晚柠知道不能太挑剔,反正,她也不是大小姐出身,讲究不来。
尽管比不上太子府,也没带奴婢,她还能照顾自己,还有太子,她很满足。
屋里有吉祥给她的安神香,洗漱过后,她便点了香,准备睡觉。
窗外,雨后的空气清新带着甜意,她满足地猛吸一口,然后躺下。
盖上被子,脑子一阵恍惚:刚才的动作,和叶知秋看昙花时,也做过一次,果真,有些习惯,是改不了。
半月后。
穆希言手腕上的箭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现在,就剩下背后的那处,刀痕比较浅的部分已经结痂,还很深的地方正在愈合,按照这个程度,不到十天,应该能大好。
劳累总算有了效果,舒晚柠不免从心里松了口气。
伴随而来的却是穆希言越来越坏的习惯-从抱手臂开始,到脖颈,接着腰,现在,居然是抱着整个人才能睡着。
每日白天,皆是如此。
为了尽早让他恢复,输完柠也顾不得那么多,横竖都穿着衣裳,总有人进出,也没做过越矩的事,她也便懒得忸怩。
只要他尽快好起来,她便能坦然离开。
想到也许是最后一次照料他,舒晚柠便更加的用尽心思,在各个方面给与关照,以致于现在不是她做的饭菜,穆希言都不吃,不是她喂的药,他都不喝。
吉祥怕舒晚柠累倒,也给她配了安神健身的药,熬着。
每天,两人互相监督着喝完,,说会闲话,一天时间,也不难熬。
伏击的幕后者已经找到,全都关在地牢里,即便这般雷霆封锁和拉网式搜索,可还是有落网者逃跑。
当魏子风在饭后的闲谈中,告诉她,那个逃走的人是谁时,舒晚柠的茶盏,差点摔下。
宋奇,一个行走于只要给钱就杀人的团伙头目。
渝州长顺镖局宋成的堂哥。
舒晚柠知道宋成是行武的,还有他那师妹花娘子,着实让舒晚柠十分羡慕过。
可这突然冒出来的堂哥宋奇,居然就是想要杀害太子的凶犯。
“宋成和宋奇,没什么联系,只是凑巧是一家人罢了,太子也不会弄株连那一套,他还是你好友。”
魏子风怜悯地瞥了眼舒晚柠。
鲜艳亮丽的姑娘家,自从太子遇袭后,就没睡个安心觉,太子府的人,都还是带着尊敬和感谢,即使太子再不得体,谁也不会怪罪到舒晚柠的身上。
只怪她自己这张脸,生的太不逢时罢了。
舒晚柠不便多问,反正,真正的幕后者,魏子风也不会和她说,她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一走了之而已。
冬天来了,午后的太阳在,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舒晚柠让穆希言在院中晒太阳,她要去找叶知秋问问事。
她不能明说,说了他肯定不同意,还会惹出更多事端。
只能暗地里去找。
拿定主意,舒晚柠让小满守着,自己借故出门一趟走走,穆希言拉她手,一脸不情愿,“姐姐等我好了一起去逛可好?”
“阿丑大病未愈,不得出门,吉祥说了,还过十天,只有十天,阿丑就能出去。”
连哄带骗,舒晚柠总算脱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