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跟时倾是自幼一起长大的,见她这般,就知道是不想让自己把嘴里未说的话说了出来。
她当下就乖乖地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位徐先生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得亏她还差点信了他的医术,没成想居然还真是个忽悠人不眨眼的江湖骗子!
苏意见徐长安在时倾的身上居然什么都没诊断出来,还说她的身子非常康健,顿时就觉得他这人是真的沽名钓誉、不靠谱了。
徐长安也是察觉到了些许端倪的,只是横竖不关他的事,也没有多嘴问了出来。
给时倾把完了脉象,徐长安温和地笑了笑,便对苏意说:“世子夫人,有劳了。”示意她将手腕伸出来。
苏意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把手伸了出来。
就算是顶着苏意奇奇怪怪的目光,徐长安仍旧是面色不改地给她仔细探了脉,半晌后才收回手,笑着说道:“恭喜世子夫人,夫人怀了身孕已有月余。”
“夫人身子骨强健,胎相稳固,只不过这妇人有孕,头三个月最是要紧的时候,平日里头还是要稍加注意的。”
苏意:“……”
徐长安接下来的话,苏意并没有认真听,她脑子里一直都在尽情地谴责着对方。
……你这江湖骗子,就不怕被人拆穿的吗?
居然还真敢说她怀孕了。
呵,小样儿的,胆子可不小啊。
苏意心不在焉的,没有注意到徐长安接下来在说些什么鬼话,可这不代表春兰她们这些丫鬟不上心。
若不是她们这些当丫鬟的不识字,简直都想把徐长安说的那些话奉若神旨,一字一句都给仔细记了下来,日日再三研读、熟练于心才好。
时倾自是知道徐长安的医术,没怀疑他话中有假。
既然他说苏意有孕了,那就是真的有孕了,好在她们母子眼下都平安无事,时倾的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为时尚且不晚。
她这辈子定要保住苏意肚子里的孩子。
心里想着,时倾便接着问徐长安:“再没有旁的隐疾吗?”
襄阳王府里的继室心思阴险,手段不简单,时倾不相信她会从未对苏意下过手,也不知她有没有着过对方的道。
时倾还是不放心的,“可否请先生为我家好友保胎,直至腹中胎儿顺利降生?”
徐长安的本事,时倾还是信得过的,若是他肯答应下来,护佑苏意母子直至孩子顺利生产,如此一来她倒是能放心许多。
就是不知道徐长安会不会答应了。
“若是先生有什么要求的话,尽都可以提了出来,时倾能做到的一定会做的,必定不会薄待了先生。”
“这事先生也不必急着推拒,还望先生仔细考虑一番,过段时日再给答复也不迟。
再不济的话,还有祁麟端这家伙以及镇国公府,一旦他们知道了徐长安的本事,肯定不会舍得放他离京。
没到不必要的地步,时倾还是觉得,用礼貌些的法子邀请徐长安留在京城会比较好。
毕竟她也不想与他交恶。
时倾这话说了出来,觉得惊诧、犹疑的倒不是徐长安,而是苏意。
在苏意的眼里,徐长安可就是不折不扣的江湖骗子啊,自家杳杳居然还让他亲自给自己“保胎”?
她自己的肚子里都不定是真的揣了崽好嘛!
若是对方趁火打劫,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可怎生是好?!
这不行不行!
苏意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时倾再次被骗了!
“杳杳,赶紧打住,你可别轻易许诺了,我这都不一定是真的有了身孕?!”
“保的什么胎啊!”
时倾:“……”
徐长安:“……”
没待时倾跟徐长安出言说些什么,倒是素来一直很崇拜他家先生的长喜,立时有些义愤填膺地说话了:“世子夫人,没想到您居然是这样的人,您这话是在怀疑我家先生的医术吗?!”
“先生的医术这般厉害,各种疑难杂症都能治,怎么可能会诊不出来夫人您到底有没有怀孕!”
“您真是太过分了!”
长喜稍显稚嫩的小脸都要涨红了,可见是真心实意地在为他家徐先生抱屈的。
苏意见了这孩子都气成这样了,顿时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再者得到了时倾的眼神示意,苏意轻咳了几声,才道:“……徐先生,我这不是在怀疑您的医术,只是一时口快说岔了嘴,还请您见谅。”
才怪!
看在自家杳杳的份上,嗯……她就从了罢!
徐长安:“……夫人初次有孕,惊慌、犹疑些是难免的,等过些时日肚子稍微显怀了,也就不会有这般的困扰了。”
额,听到这话,苏意才反应过来,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初次有孕!
没准儿自己还真的把人给冤枉了?
徐长安看着半点也不恼,再次笑眯眯地看着苏意跟时倾,“多谢夫人厚爱,只不过徐某此番来京,也不知会在京城里停留多少时日,怕是会枉费了夫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