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夕娘的女人,身为舞楼的老板却很少见人,每次出现她都是带着面纱。而且万言阁的人查得清楚,她见那些来交接的人,也从不例外。
幸好如此,傅离离才能掩人耳目地扮演她一回,所以她这次只需要蒙着脸露个面,走个过场就好。
在这几天里傅离离好好吃药,月前落水受伤的脚踝,还有风寒,都恢复得很好。
只是每天还要按照陈瑛说的姿势动作,费劲吧啦地扭腰走路,什么婀娜多姿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她人还尴尬地活着,腰累得够呛。
对了,还有声音。
“时间差不多了,吃吧。”陈瑛拿出一粒药丸放在手心,递给她。
这是万言阁的独门秘药,哑声丸。
听说吃了之后声音会变得嘶哑,和原来的声音大不相同,她就可以伪装成夕娘得了喉疾,掩盖住她的真实嗓音。
看着傅离离苦着脸咽下那颗药,陈瑛仿佛自己也尝到了味道,心里暗笑摇头。
药堂的康老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故意把药做苦,美其名曰,磨炼他们这些人的心性。
陈瑛忽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那天你和……木公子,还说了什么?听说他从万言阁拿了好多东西给你,都是些什么呢?”
三天前,他们一起商量今天的计划,陈瑛有事提前离开了。
后来回到阁里,听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说那个傅姑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让药堂和器坊的人都大为惊奇和惊叹。
弄得他们这几天都各自闭关,不知道在热火朝天地捣鼓些什么。
傅离离喝了点水,消化着哑声丸,她靠在车壁上,让自己花里胡哨的头能好好休息一会儿。
听到陈瑛的问题,她闭着眼轻笑道:“你猜。”
“我才不猜呢……”
“快到了。”小楠忽然出声,打断了陈瑛的话。
马车渐渐慢下来,陈瑛掀开车帘望去,周围荒无人烟,远处的破庙离她们越来越近。
听到马车声,有两个人从破庙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他们做了个手势,让马车停下。
傅离离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陈瑛转过头查看了一下她脸上的面纱,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她扶着傅离离下车,那两人已经走到马车前,打量着她们。
“东西呢?”
陈瑛递上半块令牌,其中一人拿着另外半块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进去吧。”
陈瑛上前一步,悄悄塞给那两个小喽啰一人一锭银子:“今日夕娘有些不舒服,两位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跟着服侍?”
小喽啰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塞入怀里,嘿嘿一笑说道:“怎么夕老板今天带的丫头,变得不懂规矩了?”
傅离离假意咳嗽了几声,按照之前练习的那样端起了架子,对陈瑛淡淡道:“退下吧。”
声音嘶哑像是受了风寒,嗓子却没有任何不适,万言阁的秘药果然神奇。
她保持着高冷的姿态,一个人往破庙走去。
之前她们就知道有可能会行不通,所以心里并没有多失望。
两名打手对视一眼,对陈瑛和小楠命令道:“你们在这里老实呆着。”
快要走到破庙门口,傅离离捏紧手中的帕子,感觉手心都出汗了,她深吸一口气,抬腿迈过门槛。
进了庙,身后的人啪地一声关上了门,傅离离小心地环顾四周。
庙里的几处方位都有人把守,右边角落有几个姑娘被绑在一起,看上去年纪都很小。
想必她们就是陈瑛说的那些被拐走的女孩。
傅离离心里一紧,今天可都要顺利啊。
再看左边,地上躺着一名小乞儿,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看不清相貌。他旁边也绑着一名女子,但是和其她姑娘不同,她身着男装,头发散开。
看来是女扮男装却被人识破了。
女子脚边有一个木箱,箱子的右下角刻着一个字,傅离离正要细看,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夕老板,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傅离离转头望去。
庙内供奉的神像边,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踩着椅子,正拿只烤鸡吃着,就算离得不近,他脸上的一道凶狠刀疤也显眼得很。
这个人的相貌,和陈瑛告诉过她的交接人形象,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完全是两个人吧!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