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灯看着夏绯带着绿色渍迹的手，想：得有空请教一下夏绯关于马婶的问题，夏绯懂得比她多，说不定知道。

夏绯看着乔灯一直盯着她，还以为是手上的绿色吓到她了，走出门，另一只手叠在这只手上，不停地搓：“我还在研制草药，睡不着，怎么啦？”其实更多的可能是明天她就要大仇得报了，所以睡不着，不过她没有讲。

乔灯笑起来，比她身后的弯弯皎月更加明亮。献宝一般把背在身后的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夏绯：“吃糖葫芦呀。”

夏绯有些意外，指着自己问乔灯：“你这是，给我的？”

乔灯的头上下摇晃，她悄悄靠近夏绯两步，没一副正行的样子一边身子侧向夏绯：“姐姐，你上次，给我的那两本书，”乔灯说话还夹着不停动弹的手势，挤眉弄眼，“还有吗？我还想看，嘿嘿。”

夏绯接过乔灯手中拿着的糖葫芦，感慨这像痴汉一般的发言是怎么回事？道德在哪里？尊严在哪里？写信地址又在哪里？夏绯笑出来。

转而神色有些犹豫：她现在是要不要告诉她李羡许就在身后……她有些心虚的向乔灯眨了眨眼，斟酌着点点头回答乔灯，后面说话声音压得很轻，她以为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清：“暂时没有了，不过你过几天来，可能就有。”

从黑暗中传来一声清晰的笑声。

乔灯猛地回头，还往夏绯的方向躲了两步，一把抱住夏绯：“姐姐，我刚刚是幻听了吗？”

夏绯拍拍她，知道李羡许不想出来。心虚上加上心虚的看向别处，她觉得她现在就差吹口哨了，还要假装镇定自若的回答乔灯：“……嗯，你应该是幻听了。”

“那现在还有吗？”两个人离得很近。乔灯不死心，接着问。

“没有啦。”夏绯揉揉乔灯的头，乔灯也任她揉，“听说今晚你跟李羡许出去了？睡觉之前不要吃的太撑了。”

乔灯本来打算吃的饱饱的，看着书睡觉。不过现在，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胃，感觉真的是高估了。吃饱饱睡觉和看闲书这两个，她一个也没能实现。

确认了夏绯姐姐是真的没有，乔灯只能无功而返，跟夏绯姐姐说晚安：“好啦，你也赶紧睡啦。”

夏绯姐姐跟她说了拜拜，乔灯就踢着小石头往回走。

谁知她踢到后面放任不管的小石子，又诡异的从后面滚到前面。

乔灯：！

算了，她还是安安心心的洗洗睡吧。

第二天。

乔灯还没睡醒，就被婢女叫醒。

她揉着眼睛：“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妃，今天是王爷去官衙行刑的日子呢。”婢女说的委婉，但是乔灯知道今天是李羡许去当刽子手，给自己报仇的日子。

乔灯脑袋懵了一瞬间，任由婢女给她穿上衣服，带她洗漱。

早饭是她一个人吃的，虽然伙食跟前两天她养病的小米粥算上是丰盛许多，她却有点不习惯：“李羡许呢？”

“王爷去官衙了。”婢女在身后回答她，看这样子夏绯也不在王府。乔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昨天下午刚刚下过的雨，只在风中留下微湿和晴朗的味道。乔灯出来的晚，没有看到朝霞。

晌午的太阳很好。乔灯用手挡了一下太阳，然后坐上马车。

大街小巷都在传。

乔灯从李羡许的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还被有些知道的百姓指着问：“这不是王爷的马车吗？”

“是啊。”

谈论的声音掩小：“那这个下来的是王妃？”

“王妃？之前的王妃不是侯府的二小姐吗？”

“诶？这上面砍头的不也是侯府里面的？”

众人搞不懂，看着乔灯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生中遥不可及的羡慕和不解，更多的眼神则是幸灾乐祸。

乔灯不理这些人。她隐约看见了夏绯的身影。她挤过众人，到人群的最前端。

夏绯看见她，眼中静静的沉淀着什么，乔灯看不清也看不懂。

上面齐刷刷的跪着乔济、乔烟等侯府的一众人。乔灯一一辨认过去，才发现也没有多认识，顶多就是眼熟。

夏绯喃喃自语传到乔灯耳朵中：“十二载，父亲，母亲，你们终于，可以瞑目了。”

人群喧嚣，乔灯清晰的听见。

身材彪悍，初冬还露着上半身的男人们中，中间站着格外显眼，一身红衣的李羡许。乔灯第一次看到李羡许穿这个颜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