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藕色襦裙并没有让女子显得和善,她的动作没有半分闺秀该有的样子,医馆打杂的都拦不住女子冲进来的步伐。
女子蛮横的推开门,从医馆外间走进来。
嘈杂的声音让屋里面的两个人都有些烦闷。
马婶没有听清楚,以为是来闹医的,连忙按住要起身的乔灯。
自己就要随意的把头发挽得更紧,就要出去,还不忘安慰乔灯:“没事没事乖,你先躺一会。这地方经常就会有人来闹,不是事。”
乔灯抬起眼,摇了摇头,更快一步拉住向前走的马婶。
好像冰一般的温度,瞬间冻到乔灯,马婶也意识到了,赶紧缩回手。乔灯心里虽有些疑问,但还是紧着当下开口解释:“我的家事,我听出来这是我长姐的声音了。”
这绝对是乔烟的声音。
虽然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上次乔烟和李羡许让她吃了个哑巴亏,她可不会忘记。
听到乔灯这样说,马婶犹豫着,没有再拦,看乔灯按着床边下了床。
乔灯转动脖子,摁摁手腕,骨头都发出声音。
衣裙马婶已经帮她换过一套新的了,就现在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
她刚刚躺在床上,都以为自己不会动了。现在不仅能动,乔灯觉得自己还能和乔烟大战三百个回合。
活动完毕,乔灯迅速扫了一下屋子,然后拉着马婶,搬了两个小马扎,坐在门后面。
屋子里面大多都是马婶要用到药材和瓶瓶罐罐,乔灯不能乱碰,也不舍得药材被乱碰,行医之人,就这么点宝贝了。
而且乔烟已经走到门口,等她进来,再把乔烟拉出去也不太现实。只有门后面是最好的选择。
女子的讥笑从门外边,再次传来:“乔灯,真是比长姐还要出息了呀,会躲着长姐了。给我撞开。”
同行的两个壮汉把门撞了开,乔灯坐在门后,看着屋里马婶摆放在置物架上摇摇欲坠的药材,心里的不满快到极点了。
乔烟让人大力撞开里屋的门,耀武扬威的走进来。
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
乔灯才从后面开口:“你来找我?”
但是看到乔烟身后的两个人,却让她一愣。
撞开门的两个壮汉居然是之前,他们在酒楼说过话的。乔灯记得没错的话,自己还请他们喝过酒。
上次那个说话最多的壮汉没有在,只有两个接话的人在这里。
乔灯没有率先开口,一直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壮汉。
乔烟看到乔灯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也疑问的转过头,目光在他们三个人中巡视。
两个壮汉看到乔灯,一时间也是有点愣怔。他们就这一次,想赚点黑路子的钱,怎么还遇到了熟人。
只好强撑着脸面,开口:“是你啊。”
乔灯的声音有些无奈:“你们怎么来做这个了。”
于是乔烟被现场的所有人选择性忽略。
两个壮汉寒碜的摸了摸已经破洞的衣服:“这不是手头有点紧,而且这位小姐,给的也是真多,所以我们才来的。我们就只做过这一次!真的。”
世界上的任何事,都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乔灯开口:“可是我记得我上次见到你们时,你们可是堂堂正正的,从来不做这些。难道你们也想去当山贼吗?”
两个人听到了乔灯这么说,也有点羞愧,但没有接话。
乔灯看着他们不回答自己,继续说:“那你们跟为虎作伥有什么区别呢?门无维在荒山上,有一大堆山贼追随他,而你们在这里,因为眼前的小利益而追随这名女子,从而毁了自己的名声,最终也只能沦落到做山贼的地步。”
话已经说到位了,怎么做,就看他们的选择了。乔灯不再说话,但她的心里也没有底。
就因为她请两个人吃了一顿饭,他们就会接受自己的劝告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义字当头’的人。更多的还是门无维山上那群,浮于表面的兄弟。
乔灯注意到:直到官兵来的最后,先前见过的,能数得上号的山贼,也没有再来,去解救门无维。
两个壮汉终于给出反应,他们看看乔灯,再看看乔烟。一狠心,一咬牙,把钱还给了乔烟,开口保证向乔灯保证:“小姐,后面的钱你也不用给我们了,就当我们今天来这转了一圈吧。我们以后再也不做这个了。”
乔灯叹了一口气,怒火消失了一点:“再穷不能穷志气。”
她意有所指:“家里的老母如果知道你们出来为虎作伥,心里得多难受啊。”
两个壮汉使劲点了点头,表示乔灯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