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灯出了府,身后居然有人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还拿了披风。
她有些意外,原来原身是有贴身丫鬟的。
上午被作妖一上午,她还以为原身是个爹不疼娘不爱,连知心丫鬟都没有的地里凉,小白菜呢。
丫鬟声音带着喘意,急急的开口:“小姐,你要走怎么不喊着翠儿啊?”
哎呀,突然有人关心,乔灯还有些不习惯。
翠儿动作轻柔的为她披上披风:“小姐一定是忘了,而不是在怪翠儿吧。翠儿昨晚睡的太死了,才让那登徒子占了小姐便宜。”
说到这里,翠儿的声音带着已然有些哽咽:“翠儿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在小姐身上。”
然而终究只是表象,翠儿的瓜子脸泫然欲泣的表情,虽然十分到位,但乔灯还是看到她眼里算计的精光。
乔灯有些想要扼腕。她还没的得意两分钟,怎么翠儿就不能再装一会吗?
她再次叹息,为自己准的要命的第六感献上叹息。
她在这里遇到正常人反而觉得不对劲,看到翠儿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乔灯心安理得的穿上披风,顺口安慰她道:“我没事的,你别哭了。”
“小姐,您身子病弱,今天上午还陪着摄政王和大小姐逛了侯府,您身体...”
乔灯拍了拍她的肩膀,侧过身往前走去。
看翠儿这副继续想要哄骗人的模样就知道,下午的时候,翠儿并不在屋里跪着。否则单看翠儿这聪明的小模样,乔灯也知道她肯定不会这样说。
翠儿装模作样的抽泣了几声,看乔灯并不怀疑,才跟着乔灯往外走。
上午屋里跪着的都是如今侯府能够说得上话的主人,她们这些奴婢是没有资格去里面跪的。所以她并不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此刻还毫无心理负担的,当乔灯是从前那个病弱的侯府二小姐骗着。
“小姐别担心,翠儿带了碎银的,不如我们就去山上吧。”
翠儿的说出的话虽然像是询问,但语气中的肯定怎么藏也藏不住,仿佛确定了乔灯一定会和她走。
翠儿脚步轻快的在乔灯身侧走着。虽然她连摄政王这样的大人物的通房奴婢都当不上,不过她也不差呀,现在找到不错的人啦。
翠儿想起来那人,脸上就泛起羞涩的微笑。
那人呀,就是她的大英雄。
他说过,只要她给他带去一个有身份地位的大人物。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一口一个‘奴’自称。
那人还说,他会带她过上她前半辈子都体验没有过的奢华生活。最重要的,是那个人说。
她是他的当家主母。
翠儿的模样长得并不差,但是从小就当奴婢,很多人说喜欢她。
只有他说,她会是他唯一的当家主母。思及此,翠儿脸上的笑都更加真实了几分。
乔灯将腰间的玉取了下来,放在手心里把玩。
她一直在心里计划着未来的路怎么走。
突然,福至心灵,乔灯发现,在她的心里,提起山上的时候,玉就会微微发热。
乔灯皱着眉,站在原地握着玉。为了试验是否是真的,她还换了几个她已知的地名。
“扬心亭。”不发热。
“北京。”不发热。
“山上。”热了。
这就有点意思了,要不要带着个玉去做个核酸检测啊。乔灯有些想笑。
翠儿从甜美的梦境中回过神,就注意到乔灯在笑:“小姐,怎么了吗?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乔灯摆了摆手,咳嗽几声:“没,没有。你说的那个山?叫什么山呀?”
翠儿想了想,不记得那个山有名字了,俏皮的回答道:“就叫荒山。”
乔灯虽然不能理解,但还是点点头:“我们先去吃饭?”
翠儿拿出钱袋,有些不好意思:“小姐,翠儿出门带的不周全,也就这点银子了。”说罢还掂量了掂量。
乔灯也估摸不好古代的钱财计量单位,但是看着数量是够用了,也就不再操心。
晌午时分,各大酒楼都爆满。
乔灯领着翠儿走进了一家装修看起来还不错的酒楼。
走到一楼,小二立马上来招呼。但见到是位姑娘,有些拘谨:“姑娘,现在人正是多呢,不过二楼上好的包间还是有几个的,就是价格有点贵。”
“给我们小姐来上好的包间。”翠儿站到乔灯前面,趾高气昂的说。
“不用不用,我跟...”乔灯瞄见了有三个大汉在高谈阔论,指了指他们:“我跟他们拼就可以。”
小二见她是个能做主的,毛巾往肩上一甩:“得嘞,您先请坐,我去给您拿菜单。”
“小姐...”翠儿想说些什么。
一旦离开了侯府,乔灯觉得世界都更亮了,连带着空气都澄澈了几分,她笑着开口:“咱出来带的银钱,不是不多吗?那咱可要省着点花。”
说完也不再等翠儿犹豫,大踏步直接向三名大汉走去:“你们这有人吗,我和我妹妹想要坐在这,可以吗?”
三名大汉也不仔细看,一挥手让他们坐下,就这桌上仅有的两盘花生米和一碗酒,接着吹:“你们可是不知道,城郊那帮人老狡猾了...”
乔灯先落座,翠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跟周围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坐啊。”乔灯笑着拉着她就要坐。然而翠儿真的是不打算坐,也使了力跟乔灯对着干。
一个往前拉,一个往后退,周围已经有些人看了过来,乔灯沉下脸:“你不坐?”
翠儿嗅到乔灯要变脸的气息,脸上仍然是别扭,但还是立马乖乖的坐下。
不多时,小二就过来了,把菜单放在乔灯面前:“您着眼。”
“酱片牛肉,鸡丁咸瓜,火丢春贵...再要三壶酒和两碗米酒。”
大汉手一敲桌子,讲到兴头上,乔灯托着下巴听大汉讲:“今年月初,朝廷不是悬赏江湖人士去剿匪吗?我去了,可你猜怎么着。”
大汉猛的拉开衣服的胳膊袖子,上面赫然留着两道疤痕。
“那小贼,给了我两刀!刀痕倒是算不得什么,谁看这个呀。我们去接悬赏的所有人,就我一个跟他们过了两招。从我过招之后啊,他们那营地更来无影去无踪了,根本没人能抓到到他们的痕迹。”
其余两个人附和:“也是,奇了怪了,就城郊那么一个荒山,怎么就会没踪影没的这么...”
“你们肯定没接悬赏令吧!”
两个人摸着脑袋,支吾的同时开口:“我那段时间回家照顾我老娘了。”“我去接别的悬赏了。”
大汉一杯酒下肚,碗‘嘭’的放在桌子上:“那荒山,说真的,不算小。只是遍地都长一个鸟不拉屎的模样。晦气。”
两个人赶紧接上话头:“老兄你也别气馁,朝廷起码不是还给了你些银两吗?”
大汉脏话脱口,接着啐了一下:“别让我再碰到这帮小贼。银两,那些银两算什么,我要的是名声!像摄...”
“诶,客官,您往边上稍稍。”
乔灯点的六个菜上来了,一下摆满整张桌子。小二把两盘花生米倒在一起,收走了其中一个盘子,才将将放下,六个菜摆满桌子的中间,坐在周围三个大汉纷纷把视线投向她。
小二摆完菜,初秋季节,竟然热的一头汗,用毛巾擦了擦汗,询问乔灯:“姑娘,这酒?”
乔灯笑着对三个大汉,坦白了目的:“我坐这,就是为了听你们三个讲的,不能白让你们费了口舌不是?来,酒,满上。”
她示意小二把三壶酒分别放在三人面前,把两碗米酒放在了自己和翠儿前面。
“姑娘是个爽快人,您想要听什么。”三名大汉倒也不拘小节,酒一喝,嘴一抹,直白的就要讲给乔灯听。
乔灯也来了口米酒,又甜又香,嘴里还回荡着阵阵余味:“随意讲就可以。”
她端着米酒看着翠儿,翠儿也微微的抿了一小口。
“这就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