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韦皇后精心的照顾下,齐萌萌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宫里规矩太多,齐萌萌待久了难受,闹着要回府,韦皇后只得随了她。
齐萌萌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骆神。
她走过长长的水上走廊到达小榭前,守在门口的石磊见是她立马热情地迎上来。
“殿下终于回来了。您不在府里的这段日子,主子心里一直郁郁寡欢。”
齐萌萌愣了一下,总觉得他这句话带着点含糊不清的意味。
她掩饰着脸上的不自在,推开了房门。
骆珩正坐在窗边读书,棱角分明的侧脸略显冷淡。但当他转过头来看见她时,整个人瞬间变得温和,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你身体好了?”
“嗯。”齐萌萌点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骆珩道:“你想吃什么?”
齐萌萌脑子里把建阳里的美食想了一遍,提议道:“去临江楼吃全鱼宴,怎么样?”
骆珩欣然遵从。
齐濛和高天珩两人在建阳城的知名度太高,齐萌萌想和骆神安心地吃一顿饭,不想惹人注意,于是做了乔装戴上了面纱和斗笠。
临江楼是建阳城内首屈一指的酒楼,全鱼宴颇负盛名,里面永远坐满了人,两人一进大门,就听见各种嘈杂的噪音。
“三公主落水了,你们知道不?”
齐萌萌脚步一顿,有些无奈地看了骆珩一眼,发现他眼底全是揶揄的笑意。
三公主永远都是建阳城内的话题中心,大家讨论她就跟现代人寒暄时讨论天气一样,不必担心别人接不上话。
“她身边丫鬟奴仆众多,怎么会落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据说皇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所有人查了个底掉,什么都没查出来。”
“要我说,活该!她仗着公主的身份把建阳城里的公子霍霍个遍,这般放荡的女人,就是老天看不过眼了让她吃点苦头。”
“你说谁放荡呢?”名声差如三公主,在民间也是有维护者的,听到别人说她坏话,当即就拍桌子质问。
那人冷笑一声:“除了齐濛还有谁?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把自己的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就她,跟许多男人不清不楚,还不要脸地追着晋国太子跑。晋国太子看得上她才怪!”
他的一番话得到了在座很多人的认可,纷纷出声附和。
“就是!像她这样放荡的女人,如果不是公主出身,是要悬梁自尽以示清白的。”
“这样的女人谁想要啊。我看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他们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虽然知道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齐萌萌心里还是有点郁闷。
骆珩眼底的笑意早已消失,脸色也变得低沉。
忽然,他摘下斗笠冷冷地看向众人,刻意压低的嗓音莫名地叫人觉得可信:“能得三公主青睐,孤不胜荣幸。若三公主愿嫁,孤必用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进门,不必尔等挂心。”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连齐萌萌都呆住了。
她的确不高兴,但也没有那么生气。骆神这样维护她,让她吃惊之余又有点感动,心里暖暖的。
不过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哈哈。
齐萌萌脸颊微微发烫,心中暗想。
宾客中有人认出了骆珩的身份:“敢问可是高太子当面?”
骆珩微微颔首。
那人尴尬地笑了一声:“在下失礼了,高太子莫要怪罪。”
骆珩冷冷道:“你们议论孤自然无所顾忌,可是这样议论三公主,不怕有人告到府尹那里,让府尹大人治你们不敬之罪吗?”
齐萌萌默不作声摘下了面纱。
建阳城内无人不识三公主。方才大放厥词的人瞧见她的面容,当即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下跪求饶。
“草民方才喝多了,三公主恕罪!三公主饶命!”
他们跪在地上哐哐磕头,希望这位传说中心狠手辣的三公主放过他们。
齐萌萌冷着脸说道:“自己去府尹那里领掌嘴之刑,心怀侥幸者,本宫必杀之。”
那些人忙不迭应下,屁滚尿流地跑了。
酒楼掌柜弓着腰从柜台门后小跑出来,诚惶诚恐地说:“两位里面请,三公主想吃什么,草民请客。”
伸手不打笑脸人,宾客非议三公主,和酒楼掌柜也没什么关系。
齐萌萌的脸色缓了缓:“不用,有包间吗?”
掌柜亲自领着二人上三楼,带进酒楼里最好的包间。
“这包间的窗户正对玉泉江,三公主和高太子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美景。”
齐萌萌微微颔首,道:“有劳掌柜。”
窗外是波光粼粼的玉泉江,恢弘的码头上人来人往,酒楼掌柜离开后,齐萌萌就恢复了活泼的本性,雀跃地坐在桌边,托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江边的百姓忙忙碌碌。
不过下一刻落座在对面的骆珩就夺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他英俊的面庞和好看的眉眼近在眼前,是一伸手就能抚摸的距离。
想起刚刚骆神在楼下说的话,齐萌萌又开始觉得不自在。她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好酒楼掌柜殷勤,带着小二端着菜走了进来,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氛围。
洁白的瓷盘盛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摆满了全桌,齐萌萌拿起筷子,笑道:“骆神,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