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那只漂亮的手控出了茶壶里最后一滴水,而后又端起杯子,然后还冲她笑了。
不得不说,看漂亮的人笑简直是一种享受,可是这人竟然将那杯水一饮而尽,还翻过来给她看,示意一滴也没有了。
蛇蝎美人就是沈镜的真实写照。
苏攸棠被气的,眼眶都不争气的红了。
“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你是不是该放我走了?”苏攸棠承认,她现在赌气了。
没有银子的她,离开之后怎么活?
沈镜也没想到把人欺负成这样,但放她走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即便是他刚回来的时候,也没想过将她送走。
上一世苏攸棠给他下完药之后,便拿着银子跑了,最后死在山匪的刀下。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巧合,还是想杀他的人动的手。
气氛僵持的时候,沈镜还未说出‘不许’二字时,林氏就匆匆的进来了。
“什么走不走的,你们已经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了。怎么能张口闭口就说走呢?”林氏焦急的说。
也不知道她在外头听了多少。
沈镜:“娘——”
林氏:“你别说话,我都知道了,阿棠都不追究嫁妆的事情了,你还连杯水都不给阿棠。沈镜你太过分了。”
苏攸棠这会泪珠子已经啪啪往下掉了,这倒也不全是演出来的。
穿来的这半天时间,她真的是耗费心神和沈镜周旋,现在真是越想越委屈。
就算穿成个乞丐,也给个缓冲的时间吧,她一睁眼就是面对这样的修罗场景,这会还能安稳的站在这里全凭她一口气撑着了。
不然她早晕了。
“阿棠!阿棠你这是怎么了……”
苏攸棠最后意识便是沈镜站起来向她伸手的样子,可那人还是一脸平静,好像她晕倒只是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
她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暗了下去,只能借着外面的月光勉强看清屋子中的陈设。
看来她还在沈家,没有被沈镜扔出去。
月色霸道的占据着屋子,苏攸棠忽然怪起了那些诗人,做什么把月亮和思乡联系到一起。
现在自己成了书中的人,月亮都不是自己世界的那个。
尤其是在肚子不争气叫起来的时候,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淌,片刻间便湿了衣襟,下面的枕头更是沾湿了一片。
翻个身面对着窗子,魂差点没被吓出来。
“你、你——”是人是鬼啊?仔细一看是沈镜。
沈镜在她醒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视力好,即便是微弱的月光下,也将她脸上的哀思尽收眼底。
听到她肚子响的时候,原是想叫她起来吃点东西的,但没想到她一点征兆也无的哭了起来。
反正已经被瞧见了,苏攸棠所幸就放开了哭:“你大半夜的做什么吓我?”
沈镜无奈:“我看书而已,哪有吓你?”
苏攸棠抱着被子往里缩:“谁会半夜看书啊?不怕瞎了眼。”后半句只敢小声的嘀咕。
谁知道惹怒了他,他会不会半夜把她扔出去?
现在她婆母也不在,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醒了就起来吃些东西,大夫说你是饮食不济、思虑过度才突然晕倒的。”沈镜放下手中的书朝她走去。
苏攸棠见他一步一步靠近,不免紧张起来:“你做什么?”
沈镜像看傻子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而是径自的点燃了一盏油灯。
看着屋子亮了起来,苏攸棠心中也没有那么怕了。
沈镜做完之后又朝着门的方向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又回来了。
苏攸棠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现在才戌时过半,娘可能还没睡着,你自己去灶房拿吃的。娘给你留了饭。”
说完也不再管她,又拾起书坐回塌上看了起来。
苏攸棠先是稍稍拉开被子,见自己衣着完好,只是少了白日里穿在外面的衣服。
她以前没穿过汉服,也不知道穿在外面的叫什么名字。
床下的竟然还是她白日里穿的类似长靴一般的鞋子,就忽然想起了现代的拖鞋。
古代真是麻烦。
等她穿好鞋出去,已经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了。
沈镜看着从她醒来就再也没翻动过的书,想起余光中,她撇着嘴碎碎念的样子,竟觉得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