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不欲让她们担心,便接过匕首道:“是我觉得这匕首好看,所以从表哥那里要来的。”
方槐自然不信,闹着要去元昭那里报信,谁知元昭处的孟薇却先来了,她福了个身,然后对元真道:“姑娘的花灯落在五少爷那里了,怕姑娘着急,我们少爷便让我赶紧送进来。”
这花灯是卖花灯的摊主非要送给她的,元真顺手接了,没想到如今倒是救了元真一命,元真忙接过花灯送到方槐面前,“你看,这也是我觉的好看才要来的,你要是不信,只管让人去问一问。”
这花灯是元真拿来的,方槐在桃枝巷时就看到了,绿萼看出元真有意遮掩,便劝方槐道:“姑娘做事你还不放心,必是没事儿的,莫要多问惹姑娘忧心了。”
元真这里四个大丫头,多数是绿萼和方槐拿主意,如今听绿萼也这么说,方槐便先算了,但还是道:“姑娘若是有事,万不许瞒着我们。”
元真哭笑不得,“我有什么事要瞒着你们。”
绿萼送了孟薇出门,她们两个都是留在府里没跟着出去的,却又是自己院子里的主心骨,孟薇往屋里看了一眼,小声对绿萼道:“少爷回去之后就念叨,又让郑原出去打听,我们两个不是在少爷身边伺候的,到底知道的不详实,若是姑娘这里肯说了,你记得往前面递个信儿。”
元真说什么元昭都听着,但却一个字儿也没信,他是瞎了才看不见魏渊一直盯着元真在看,魏渊身上几道伤都不重要,哪怕真的只有一道伤,也证明他与人交手了,能让魏渊受伤,就证明来者不善,他的确是感谢魏渊护住了元真,但却莫名有了种危机感。
魏渊眼中浓浓的愧意,他看得一清二楚,魏渊必定是置芙蕖于险境了。
一想到这些元昭就觉得一股无名火起,所以才让孟薇想办法来这里打听。
绿萼听了孟薇的话点头,但也没说一定会递信儿去前面,元真不喜欢的事情,她从来不会替元真做决定。
孟薇经常和她打交道,倒习惯了她的脾气,笑了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之后绿萼便把孟薇的话告诉了元真,元真顿感头痛,账本也不看了,直接爬上床躺下,“我累了,想休息。”
奔波了一夜,她也确实有些乏了。
方槐还是疑心,但也忍住了,元真脱下来的纱衣是她收着的,她拿出来给绿萼看,绿萼才细细问了外面的事儿,方槐虽然知道的也不全,但也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绿萼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拍拍方槐道:“早些睡吧,明日还有的忙的呢。”
方槐叹口气,可不是,大姑娘和二姑娘要进宫了,至少进宫前的这些日子,她们姑娘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到了第二日,元真却是先见了肖娘子。
之前元真怕韩氏的病情加重,便拜托肖娘子留在魏家替韩氏调理身体,如今韩氏的病情勉强算是稳住了,肖娘子才从魏家回来,宋大夫调理韩氏身体的时间久,交给她比交给肖娘子更合适,肖娘子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对元真道:“魏夫人的病一是因为心境,再一个,京城也不适合养病。”
最好是去江南养病,韩氏的娘家韩家就在江南。
可韩氏不肯走也不能走,大房式微,身为长嫂才能勉强让二房三房老实一点,若她走了,魏宁又出嫁,只留一个魏渊,大房很难支撑。
但若韩氏真的病重去了,魏渊的处境怕是也一样难。
肖娘子叹过气就罢,别人家的事儿,他们到底不好插手。
元真也不知说什么,只能让肖娘子留意着要是有好药材就送去魏家,除了这个,元真又备了礼让人送给魏宁,然后把魏渊的匕首包好放了进去。
魏宁认得这是弟弟的匕首,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只让人把匕首去给魏渊送了去,魏渊点过头,然后让姐姐别忘了回礼,魏宁被魏渊说的笑起来,她一个管着内宅的,难道还能忘了这个不成?
魏宁隔了一天就让人把还礼送到了穆家,来的嬷嬷说是魏宁亲手做的点心,元真谢过嬷嬷,等魏家人走了之后,她才让采兰打开点心,盒子一打开,从里面掉出一张纸来,采兰拿来给了元真。
见到这张纸,方槐立刻便提起警惕,元真看她一眼,随口道:“是魏大姑娘的信,字写的倒是隽秀,也没说什么,就是叹她家园子的花都谢了,说最好的时节我竟没赶上。”
方槐这才放了心,元真正要继续往下看,明蕙突然带着人登上了元真的门,还没坐下就道:“你听说了吗?魏渊把他二叔三叔,并着亲生的舅舅,一起告上了衙门。”
这官是刚报的,但事儿在外面却已经传开了,魏渊是燕王身边的人,燕王便是再低调,朝中官员也不会真的对他视而不见,是以魏渊这状一告,几乎整个燕京城都知道了,魏家的二爷和三爷为了谋求钱财,竟然想法子诓骗了韩家的大爷,一起去算计寡嫂的嫁妆。
街上说书先生讲的绘声绘色,讲故事讲的唾沫横飞,末了一拍惊堂木,叹道:“亏得魏家大郎机智,这才免了一场祸事。”
明蕙把她在外面打听来的都告诉了元真,元真听过之后便知道这是对外的说辞,他们若真是为了韩氏的嫁妆,怕是早就出手了,哪里用等到现在?
只是元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韩家人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