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自然知道他没放过，此时这么说便是希望他能跟自己一起出去，顺便让季洵看着他们放鞭炮，也一起热闹热闹。

季昀被她一撩拨，果然心动，顿时将书本扔在了桌面上，然后往院中跑，果然见院子里已经堆了好些可供挑选的烟花炮竹。

季昀有些惊喜，问道：“这些都能放吗？”

蒋琬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烟花炮竹这些东西，虽经千年，但是大抵的种类却没怎么变过，只是后来的烟花比这个时候更加绚丽了一些罢了。这些炮竹蒋琬小的时候也都玩过，因此给季昀介绍起来头头是道的。

“陛下，这种叫满天星，因为点燃之后便会像满天星一样散发出火光，十分好看，且声响不大，又比较安全，陛下可以从这个开始放起。”

季昀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讲解，便立马要上手去点燃，蒋琬怕他不会再伤着自己，便率先给他示范了一番。这种东西一看便会，季昀看了一遍便全然学会了，立马便自己上了手。

身前是季昀因为点燃了烟火而笑容稚嫩灿烂，被烟花照亮的脸庞，身后是季洵倚着殿门含笑看过来的温柔表情，蒋琬只觉得已经值得。

年嘛，就是要这样过才有意思。

不多时，祈安殿便断断续续传来鞭炮哔哩啪啦的声响，以及绽放在祈安殿上空绚烂的烟花，惹得各宫其他的宫人也从殿内跑出来观赏，十分艳羡，从此开了除夕夜在宫廷放烟火的先例，成为了宫廷之中又一项攀比的项目，推着烟花产业更加繁荣。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蒋琬看着在院中撒欢奔跑，笑容灿烂的季昀，也觉得十分开心，便悄悄走回季洵的身边，看着他眼里几乎如有实质的温柔笑意，便知道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季洵真的很少这么开怀。

蒋琬也不打扰他们难得开心的时间，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赶紧带着阿绵一起去把那些水饺给下了，正好到时候赶着钟声吃水饺，也趁这个机会把自己做了记号的水饺给拨到季洵的盘子里去。

等她把水饺下完，已经很晚了，连季昀都闹够了有些累了，正倚在软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脑袋，几乎要睡过去。

但是还是在蒋琬一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水饺的香气，赶紧跑过来看看他们自己的杰作。

蒋琬特意给他在他的盘子里盛了几个他包的水饺：“陛下，这些特别扁平的，大抵就是您的作品了。”

季昀也能认得出来，在一众精巧的水饺堆里，他的总是特别惹眼，让人一眼便能瞧见。

但是只要忽视它奇怪的外形，蒋琬的馅子调制地不可谓不好吃，一口下去，满嘴都是咸淡适宜的馅料的味道。

蒋琬又端出两个小碟子，将醋和香油给人倒上：“蘸着这个吃，会更加好吃。”

在吃的方面，她说的话可谓是一言九鼎，没有不应验的，季昀赶紧蘸上吃了，果然，加上了醋的味道之后，让被水蒸煮透的面皮不至于寡淡，酸中带着一些香油的香气，更是让人食欲大开，再配上里面的馅料，便可谓是人间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季洵其实不太饿，但是也记得蒋琬那句团团圆圆便该吃饺子的言论，便无论如何也得试试，他举著夹起了面前最近的一个水饺，却见蒋琬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举止，便已经有些猜测了，嘴角微微勾起，却不揭穿，只是蘸了醋之后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果不其然，一口咬下去，便能感受到自己咬到了一个硬物，他从善如流地将金珠取了出来。

季昀艳羡的眼神和蒋琬分明了然却故作惊喜的眼神悉数被他发觉，蒋琬却不管这些，赶紧把自己准备好的吉祥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恭喜王爷获得开年第一金，想必今年定然风调雨顺，平安顺遂。”

季洵也顺着她勾起了一个笑，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便借你吉言了。”

新春的钟声便在此刻响起，宫禁之外百姓纷纷燃起了炮竹，鞭炮的声音不绝如缕，连带着身在深宫之中的他们也能窥得一点百姓的平安和乐。

季洵看着蒋琬笑意盈盈的眸光，觉得这样是真的很好，他想，大概终此一生，他都不会忘记这个美好的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