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有些诧异:“你如何知道我睡前要喝助眠的汤药?”
蒋琬一时不知道该夸季洵单纯还是该笑话他的傻气,语气里都带上了几分笑意:“王爷可是这府里唯一的主子,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很快便传遍整个王府的,这事莫说是我了,便是府里扫地的嬷嬷都知道吧。”
她可是刚来没两天就被人科普过了,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竟也将这些记得牢牢的。
季洵觉得自己这问题确实有些傻气,竟像是没过脑子一般,听她这么说也跟着笑了起来,而后道:“那我还是觉得喝药比较好。”
蒋琬整个人给他气得不轻,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无奈。
没办法了,只能祭出终极大杀器,蒋琬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放软了:“就当是陪我消化消化还不行吗?”
季洵完全拿蒋琬的这一招没辙,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就配合着蒋琬动了起来。他平时是真的没怎么运动过,只是稍微运动一下,就整个人头晕眼花的,蒋琬也不敢太勉强他,只是让他略动了动就作罢了,毕竟一口吃不成胖子。
其实蒋琬也明白,自己是有些心急了,可是如今大敌当前,她没有办法还和之前一样轻飘飘的什么都不做,但凡是有点作用的事情,她都怎么都想试试。
但是她这样的心思又不能同季洵直言,只能撒娇撒泼地让季洵多顺着她一点。
进宝看着出去的时候全须全尾的季洵,回来的时候浑身是汗,就是奇了怪了,怎么王爷每次和蒋姑娘在府里转悠转悠,就会搞出这么多事呢?还有蒋姑娘手里那盏价值千金的灯笼,怎生也不见了?
进宝他委屈,好奇,却不敢问。蒋姑娘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他可以随意责问的小厨娘咯,待得再过段时间,等王爷安稳下来,他恐怕得叫蒋姑娘一句王妃娘娘了。
进宝便是连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一天,王爷自己寻得了一个心上人,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里,竟也渐渐将那颗心打开,放任自己全心地去相信另一个人。
蒋琬只觉得进宝公公看她的眼神有些发腻,让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季洵回屋的第一件事便是赶紧去洗漱,他出了一身的汗,回来的路上原本想把披风解开来,蒋琬说什么都不同意,他现在哪里是能争辩得过蒋琬的人,只能乖乖认了,这一路怕不是没把他捂死。
蒋琬见周遭的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便赶紧开溜了,此时不走,难道真的等在这里看季洵沐浴吗?
虽然美男入浴图她肖想很久了,但是面对季洵这么保守的古代人,她还是矜持一些比较好。
季洵自然没有留她,只是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当晚季洵难得一夜安眠。
梦里春花正开得旺盛,他好像看到了自己逝去多年的母后,正站在宫殿里侍弄花草,见他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对着她身边陪她一起的皇兄说:“瞧,连小洵都有心上人了。”
有些时候,他真的很痛恨自己的清醒,他无比清醒地知道他的母亲和兄长早已故去,此刻不过是在做梦而已。
所以当季洵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有些冷。
他走到窗前,将窗打开了一些,隐约能看到太阳将升未升的样子,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托了蒋琬的福,这是他们去后,他第一次梦到这些。
有些时候,他真的觉得,蒋琬的出现更像是一场梦,给他带来了许多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