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看着她快活的样子,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摇了摇头,又吃了一块拔丝红薯。
第二日蒋琬便将自己筹划要做的菜名给季洵列好,暂时有些不打算上的也先给他列上,反正都是求人,求两次不如求一次。
还不如干脆让他多写一点。
季洵看着手里长长的单子,觉得自己的手都开始有些泛酸,她怎么还没开始做商人,便学得如此精明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除了蒋琬的钱包因为装修费用和付的人工费而飞速地瘪了下去。
全世界都在变得更幸福,唯一不幸福的就是她可怜的钱包。
十几天之后,酒楼装修得便像模像样了,蒋琬将找供应商的事委托给了阿绵,原本还怕阿绵讷于言行,恐不能做好,没想到阿绵机灵的很,将许多菜商的价格压下来不少,倒是给了蒋琬意外的惊喜。
季洵这日早晨特意问她:“你那个酒楼是明日开张吗?”
蒋琬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么一回事,点了点头,便又听他道:“让我也去瞧个新鲜,看看京城首个火锅店长什么样。”
虽然蒋琬做宣传的时候,一口一个京城第一,丝毫补发怵,但是这话从季洵嘴里说出来,倒让蒋琬有些脸热。
“什么京城第一啊,王爷谬赞了。”
季洵才不放过能调笑她的机会呢,道:“是吗?孤前几日上朝还听到有大臣在议论呢,原来他们说的都是自己胡编乱造吗?”
蒋琬终于没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里微微含了几分娇意:“王爷!”
这话杀伤力极大,季洵被她这样一拽,整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便满口应下:“好吧好吧,不提了,但你总是要带我去瞧瞧吧。”
“那是自然。”
蒋琬之前在布置的时候专门给季洵留了一个位置最好的隔间,靠着花窗,能远眺窗外的景色,城外的青山可隐隐可见,格外有诗意。
隔间内的布局悉数按照季洵的喜好去布置,先前阿绵还曾疑惑过,蒋琬素来抠抠索索,唯独在这个隔间的布置上颇为破费,格外反常。
结果装修好了又说这个隔间轻易不让人进来用,完全不像是她的作风。
结果今日她看到门口停了一辆奢华的马车,蒋琬率先从车上跳下来,她正想出去迎接,便见蒋琬回头去接人。
这才发现原来这次同蒋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公子。
那人穿着并不奢华,却通身气派得很,她远远瞧着,便觉得该是位世家公子。
待得蒋琬领他进来,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位公子身量很高,虽然瞧着很瘦,又瞧起来温和的很,却隐隐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不敢造次。
结果便听得蒋琬声音淙淙:“王爷,这便是我先前同你讲的那个阿绵。”
阿绵身心俱是一震,膝盖不由自主的一软,碰得一声跪下了,发出了沉闷的脆响,蒋琬原想伸手扶起她,却见季洵没什么表示,便没有轻易伸手。
而后便听到季洵不紧不慢地道:“起来吧,孤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只需你忠诚待主,自不会为难你。”
蒋琬转头看他,他这是在替她御下吗?
季洵偏偏不去看她,说完之后便率先起身往旁边去逛逛,看着自己写的匾额被大咧咧地挂在一楼柜台上头最显眼的地方,有些噎住。
蒋琬浑然不知,还在努力将他往二楼隔间引:“王爷来瞧瞧这隔间,您绝对会喜欢。”
季洵便随她去了,一切布局和他的书房一般无二,只是用不起他屋里的那些陈设,便去市场上淘换了替代品,但一看也是上品,显然价格不菲,没有几个月的薪水恐怕装修不成这个隔间。
与他外厅的唯一区别便是桌子上放了一个硕大的铜锅,显得格外醒目。
蒋琬请季洵坐下,打开了窗,让室外的清风吹入,又能见楼外的繁忙市井,颇为欣然。
蒋琬开窗只是为了让屋内凉快下来,省的到时候季洵嫌弃热,又不肯好好品尝火锅,她还想着让季洵给她提提意见,做最后的准备呢。
她笑意盈盈:“王爷既然来了,便做我的酒楼的第一位客人吧。”
季洵便看蒋琬冲阿绵点了点头,阿绵便熟练地从后厨拎了两个个壶过来,而后分别在锅隔板的两侧各倒上了水,再将锅煮上,便又赶紧拎着东西溜走了。
然后就看到蒋琬推着一车看起来还是生的的菜往这边走。
季洵有些新奇:“是要自己来煮菜吗?”
他曾听闻过火锅,但是却也从没听说过火锅要自己下菜的说法,便忍不住出声询问。
蒋琬面色如常:“那是自然。”
吃火锅嘛,不就是得亲自下,才有意思嘛。
她将东西摆好,便对季洵说:“王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调酱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