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洵也觉得自己显得很没风度，而且这生气生的也着实奇怪，便摆了摆手：“你去吧。”

蒋琬也不和他多纠缠，直接告退了，季洵今日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还是躲远一点为妙。季洵见她走得毫不迟疑，心里的憋闷更是没处撒：“你这风孤是一点也没感受到。”

进宝只得认命地更加卖力地替他扇风，赔笑道：“王爷，宫宴一会儿便开始了，方才陛下还问您要不要去呢。”

季洵垂眸，声音里难掩几分情绪：“你什么时候见孤去参加过行宫的宫宴？”

“……”

那您今天一大早换了两三身衣裳是做什么呢，还说这件与化雨楼不搭，那件又太素雅，那化雨楼可不就是今日宫宴的举办地吗？

进宝虽然心里很无语，但既然季洵这么说了，进宝还是着人去做午膳了，毕竟蒋琬今日是做不了了，所幸他们来的时候也不是就带了蒋琬这么一个厨子，虽说剩下的几个厨子王爷已经很久没有传过他们的膳了。

谁想到，午膳都要快做好了，便听得季洵慢悠悠道：“去宫宴也无不可。”

“……”

季洵到化雨楼的时候，化雨楼里将将到了几个先帝朝的低阶嫔妃，原本正堆着笑容互相聊天，没想到转头就见季洵出现在了门口，顿时脸色便是一僵，整个人都拘束起来，都不敢大声谈天了，互相交换了一个狐疑的表情，彼此都弄不明白为什么季洵会来宫宴，还来得这么早。

但是她们当然是没有胆量上前和季洵寒暄的，噤若寒蝉地坐在下首，看着季洵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不多时，季昀与太后，太妃们也陆陆续续到齐了，不同于季昀见到季洵坐在下首时眼里闪过的惊喜，毕竟先前季洵身边的小厮同他道季洵应是又不来了，其他人难免露出了一丝疑惑和震惊，但是都是修炼成了精的人了，面上却是不显，依旧照常和善地联络了一番。

见他们都坐定了，一旁负责的大太监便拍了拍手，端着菜盆的宫女们便鱼贯而入，为贵人们上菜，待得上菜结束，各个厨子们便在殿内角落里候着，等待贵人们的点评和问话。

季洵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就有些倒胃口，忽而瞧见一盘菜，像是鸡爪，却又似没有骨头一般，旁边点缀着辣椒，红黄相间，倒显得几分别致，更何况好像蒋琬就颇为喜欢这种风格，这种稀奇古怪的菜肴，也像是她能想出来的。

季洵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便取过筷子夹了一个放入嘴里，这鸡爪肉软而筋脆，骨头被剔得很干净，吃起来很有嚼劲，更妙的是那甜辣的酱料，口感调的很合适，清爽而不腻，微辣而不至于过于辛。

而且这口感有些熟悉，季洵更加确定了这道菜应该是出自蒋琬之手，但是他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

可是他虽不说话，一旁的陈太贵妃却忍不住出声了：“这道菜是何人做的，倒是新奇。”她所指的，便赫然是那道无骨鸡爪。

果然便见蒋琬出列：“是奴婢。”

陈太贵妃见状有些意外：“竟然是个女子。”然后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那你岂不是就是摄政王身边新收的那个厨娘？”

蒋琬闻言，习惯性地往季洵那里看了一眼，见季洵并没有什么表示，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反正大家都知道，于是便道：“正是。”

其实原本陈太贵妃没问之前，有些不太敏感的人还没觉得有什么，如此一问出口才惊觉也许季洵正是为了自家的这个小厨娘才来的，毕竟之前就听说季洵新寻了一个厨娘且对她特别宠信，原先还当做是谣言，如今看来也许并非空穴来风，各自心下也都有了计量。

“这道菜叫什么。”

“回娘娘，此菜名为无骨凤爪。”

陈太贵妃闻言没忍住笑了一声，艳丽的凤眸意味不明地从上座的徐太后身上流转过了一圈，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揶揄：“凤爪没有骨气，倒是个好名字。”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

蒋琬心下微微一紧，她不是，她没有，她只是觉得叫无骨鸡爪不太好听，便换了一个好听一些的名字，可没有影射的意思。

但古代人都迷信的很，指不定听到太后娘娘耳朵里便觉得不舒服，虽然她本来也没有讨太后欢心的心思，但是却也不想给自己树一个这么大的敌人，这对她可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