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晚风还是有点冷,没有现代的喧嚣,古代的山林虫鸣伴着宋安安的步伐一路高唱,即使是云雾遮住的月光都足以照亮前路。
宋安安紧了紧脖子的衣襟,一脚深一脚潜地快步往东林书院方向赶去。
今天拖得有些晚了。
她摇摇头,其实好多事儿她还没跟狗蛋交代完。
但她怕自己一口气说太多,狗蛋记不住,反而办坏了。
呼~
长呼一口气,她抬头看天空,月色朦胧仿佛给大地打上了一层滤镜,夜晚的山林唯美的仿似梦幻。
宋安安独身一人行在其中,不仅没有一点害怕,甚至缠绕在心里许久的憋闷渐渐吐露出来。
压抑的胸腔前所未有的苏展。
来这里须臾数月了,她一步步行来,从宋府到东林再到东林书院,她相信她已经走远了。
这里的生活虽没有曾经那么丰富多姿,却又别有一番有趣韵味。
虽然仍有束缚悬于头顶,但是她想应该快结束了!
现已至夏初,入秋便是秋闱了,原书便是秋闱时原主惹祸下线了,现在情况大有不同,他这个炮灰也可有可无,到时候借故不参加秋闱就可以完全躲过了。
至于原主的家庭。
她也想好了,等秋闱时直接装作错过考试备受打击,留书一封出去云游,古代交通不便利,且山匪横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失踪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至于她?
有钱,在哪儿不是过?
……
赶回书院时,夜已深了,巷子高墙密集,月光透不进来,宋安安扶着墙摸索着走。
忽然转过去视线亮堂了起来。
原来门口竟然留了一盏灯笼,正好照亮了家门,宋安安走近一看。
灯笼旁边卷缩这一个人影,宋安安提起灯笼照过去。
周冠卿卷靠在石墩子旁边,可能是被风吹到了觉得冷,整个人除了脸蛋露在外面,手脚都卷缩在了一起。
宋安安伸手摸了摸他鼻尖,冰人得很。
想是在外面等她许久了。
这孩子,好一阵儿,歹一阵儿的。
老是这么折腾自己,前儿还躺在床上虚弱不已,现在又把自己弄到这么凉的地上趴着。
宋安安叹口气,摇了摇周冠卿的肩膀:“嘿!阿卿,醒醒,小心着凉。”
周冠卿迷迷瞪瞪得被她摇醒,神志还不太清醒,顺着宋安安的手起来,就跟着她走了进去。
走了半响,周冠卿总算是清醒了些许,看向宋安安的侧脸欲言又止。
宋安安察觉到他的犹疑,转头看向他。
他又赶紧把目光移开,便是宋安安此刻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大概也想象得出。
不给他过多犹豫的时间,宋安安把他送到房门,推他进去:“早些睡吧!”
说完,宋安安便转头回自己房间。
周冠卿期期艾艾得叫住她。
宋安安回头“怎么?”
周冠卿深呼吸几口气:“……抱、抱歉!”
“你说什么?”宋安安是真没听到,他声音越说越笑,吐字还不甚清晰,宋安安又不是顺风耳哪里能听到,不过宋安安刚问出口,心里也猜到了,不等周冠卿回答她便接着道:“没事。”
宋安安想起来在爱华书店带走的东西,又走了回去,从怀里掏出来一卷书递给周冠卿:“我们是朋友不是么!不必如此。”
“不……宋兄,是我没有听你的……”
宋安安抬手制止他说话,“我带了件礼物给你,希望你喜欢,你收下此事便揭过去可好?”
周冠卿接过去。
是一本书!
借着灯笼,周冠卿依稀分辨出四个字。
神龙火器阵法
周冠卿心神立马被书名牵引,“这是什么?”
“在书肆淘到的一本书,比之《鲁班经》不遑多让,最奇的是……”
周冠卿头颅凑近:“什么?”
宋安安神秘一笑,“著书人竟然曾是一名将军!”
周冠卿瞪大双眼,“啊?这有什么奇的。”
“这位将军想必你也听过,便是前朝有名的木匠将军黄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