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无辜者的鲜血维护他的权势和利益!‘’
宋安安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现在这么想有些圣母,但是她就是会觉得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站出来,用这样的方式捅出来,事情不会也许不会恶劣到这样的地步,这些人不会被牵扯,也许他们可以平平安安。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自己改变别人生死,一句话还得一群人入狱的事情,她是第一次经历,也是第一次只管面对古代权势的黑暗。
似乎是感受到宋安安内心的煎熬,连凡之轻轻拍了下宋安安的肩膀说:“林海秀本就是个糊涂人,无论是之前重用吴忠仁出现冤假错案,还是现在庆幸卢秀才的谗言狠戾残忍,都不是你的问题,不是因为你的揭露从而改变他的人性。”
他说完,宋安安脸色仍未改变,连凡之抬眼看到之前吃的鸡蛋,又说道:“就像一颗坏掉的鸡蛋,无论你是否去打开,他都是一颗坏蛋,本质如此,与你何干。”
周冠卿也附和“宋兄,你别多想。”
宋安安抬眼看向他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说道:“可若不是我,那些茶肆酒庄何来牢狱之灾……”
连凡之劝慰,“便是你不揭穿林海秀,他们在东林也未必好过到哪儿去。”
宋安安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心里的负罪感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她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公平、尊重,所以才会在打算以揭露东林书院作弊为借口搅混局面时,被连凡之一句东林百年声誉何辜,数十代人经营的心血何辜,给问住,才会放弃。
她只想就事论事,如果这件事情牵扯到无辜者的鲜血,那就偏离了她的初衷,是她无法承担的后果,说到底,她还是一个被和平洗礼过善良的姑娘。
想到这,宋安安神色恍惚的问连凡之:“难道午夜梦回,那些无辜者问我为何要将他们做垫脚石的时候,我要告诉他们这就是你们的命,骗自己与我无关么?”
周冠卿没有听明白她的反问,直接点头,“对啊,抓他们杀他们的是林海秀,关你什么事?”
连凡之却沉默,良久才叹道:“宋兄心中有仁,连某佩服。”
然后掏出一枚玉佩对甲一吩咐,“你拿这个去请小侯爷去东林府一趟,另外派人去解救那些无辜者。”
甲一领命,宋安安知道这恐怕让连凡之要花费不小的代价。
毕竟之前哪怕是他们入狱、逃走躲藏,名声狼藉甚至一度差点被屈打成招都没见他拿出玉佩,如今竟然愿意拿出来请动小侯爷,只为了她没有负罪感,想来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吧。
她心里感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五味杂陈地看着连凡之,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又觉得太过轻巧随便,正踌躇时,周冠卿倒是开口了。
周冠卿:“连兄竟认识小侯爷?连兄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我们也不用背负污名四处躲藏了。”
连凡之&宋安安:……
周冠卿完全没有感受到此时气氛的尴尬之处,仍然自顾自得说:“那是什么玉佩,是之前小侯爷赠予的么,小侯爷什么人,万一忘了怎么办?”
连凡之保持微笑,不搭理这个傻子。
没想到却让这傻子误会了,以为自己说到对方痛处,赶紧闭上嘴,不再多说。
刚刚的氛围被周冠卿破坏得一干二净,宋安安干咳了一声,对着连凡之诚恳得说道:“连兄一番心意,小弟感激不尽,若真能救出一二,真的是大公德一件,他们一定会对连兄感恩戴德的。”
连凡之勾唇,“……或许吧,不重要。”
解决心头大患,宋安安忽然想到,“吴忠仁这边还请连兄这边不要松懈,以吴忠仁在东林府衙的势力,当不至于前脚一走后脚就被人顶替了的,这其中也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说不定。”
周冠卿:“对啊!宋兄说的有理,连兄这真的靠你了,那个吴师爷也不是什么好鸟。”
连凡之点头,表示他心里有数。
局势变换太快,确定小侯爷一定会插手,宋安安对连凡之说:“如果许印捅出我们的案子,小侯爷审理的时候,我们可以把玉娘放出去。”
连凡之:“你是说……”
他没说完,但是宋安安知道他已然明白她的深意,但是在场有三个人,奈何周冠卿不明白,一个劲在哪儿问为什么。
这事儿不好说太细,宋安安没有解释,没想到他来劲了,求知欲及其高,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宋安安没法敷衍,看向连凡之,连凡之看想周冠卿说道:“我记得周兄的恩师是临川老叟吧。”
周冠卿:“对啊。”
连凡之:“据说临川老叟一到达州,不日就要到东林。”
周冠卿仿佛晴天霹雳,“什么,他来干什么?难道他知道我偷买他字画的事儿了?”
宋安安一本正经得说:“很有可能,大概是来抓你回去关禁闭的。”
连凡之也煞有介事得说:“也许吧,听人说他是来清理门户的,也许是听说了你在这里调戏良家妇女。”
周冠卿脸色发白,整个人像是惊恐的兔子一样,先是短暂的装死停顿,然后像发了疯一半,四处乱跑,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办!不会吧!我死了!天呐!等话。
宋安安看着他这样子终于笑了出来,连凡之歪头看向她,“你总算笑了,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些。”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也带着笑容,宋安安看得愣了神,心里发疑,这样的样貌这样的气度,说是潘安在世都不为过,连兄到底是什么家世才养的出来的。
“你也是,笑起来很好看。”宋安安是真这么觉得,也这么说了。
换连凡之愣住,他笑了么?
他为什么笑,为什么看到她笑他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