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凡之点头,宋安安这样考虑也有道理,是要揪出来才好。
“那依你之见,是要在这书稿上做文章?”
宋安安点头,“不错,现在我们风头太盛,外面好比油锅,我们一旦出现必然像沸水入油,局面难控,不如转移注意力,放松后面的人警惕,然后暗地调查,抓住把柄才能一击即中。”
只是黄广德片面的诬告,人们只会当做读书人之间的龌龊,只有当背后的真相足够震撼,足够赅人听闻的时候,人们才不会把浮想联翩,让他们名誉扫地。
连凡之惊诧于宋安安的奇怪思路。
但还算捧场地说:“这个抛出去就能达到转移注意力的效果?你打算贴出去?”
“对,百年学府徇私舞弊,这样的事情比我们三个名不见经传学子的案子吸引人多了。”宋安安道。
连凡之明白她的想法,但是仍旧眉头紧皱,“如果这个鬼说的是假的,不过是嫉妒之言,东林书院的名誉你又那什么来偿还?”
宋安安愣了愣,这事儿当然不是假的,真的有人舞弊,就是那个岑仁,只是这事儿当时是男主在书院内部揭露出来的,所以被东林书院瞒得是严严实实。
自然没有什么名誉不名誉的牵扯。
她忽然顿住,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自私借口这件事情是真的,是发生过的就对其加以利用,甚至想将它扩大只是为了洗脱自己?
在她心里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么?
当然不是,但是她只是以为这不过是一本书,这只是书中的一个副本,一个男主前期待得地方。
根本没有想过东林书院数代人的经营,百年清誉,儒林学子中卓然的地位,也许会被自己这轻飘飘的一片纸毁掉。
毕竟舆论的走向是她抓不住的,是她无法主导,无法干扰的。
宋安安忽然愣住,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连凡之。
她忽然回过头看,不知道从穿过来至今,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连凡之倒也没有非要问道一个答案,安静地等待宋安安自己思考。
冷风徐徐吹来,宋安安仿佛一座雕像屹立在院子中。
她开始把现在的情况重新分析,复盘之前的一切一切,也许她可以换种方式,换个思路。
宋安安忽然拿过连凡之手里的书稿,两下撕碎,对着连凡之说:“多谢连兄点醒我,如果今天我可以为了自己的名誉不顾别东林书院的名誉,那我跟黄广德这样的人有什么区别。”
黄广德是为一己私欲陷害他人,她这样难道就不是不择手段么。
她露出释然地表情,“是我误入歧途了,深谢连兄点醒我。”
说着还朝他一拜到底。
连凡之终于露出点点笑意,说道:“宋兄严重了,只是宋兄如今撕掉书稿,后面作何打算呢?”
宋安安沉吟,“以前是我盲目听行\''鬼话\''了,是非曲直,应该自有判断。”
她站起来,用饱含斗志的声音说道:“连兄,我们不如大胆一点,请君入瓮?”
夜凉如水,清风拂面,宋安安现在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一直以来伴随的阴霾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