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小院子里三人心思各异,甲二将点心茶水搬上来。
宋安安说得口渴得很,拿起茶水一饮而尽,茶水顺着喉咙一涌而下,咕嘟咕嘟的仿佛她的心跳。
这等忽悠人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干,她也不想骗人,只是世风如此。
就算现在她说出真相,这件事情是一场针对周冠卿的阴谋,一则他们现在只有人证,没有物证,二则黄广德连幕后之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何指正,到时候不过就是他们的猜想,根本无法证明,到时候又会有几个人相信。
就算侥幸证明,大家也会更关心的是周冠卿师兄弟的仇怨阴谋,那个时候他们作为读书人的名誉已经无人关心,他们只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许正义到来了,但他们的前程和未来又该如何,宋安安是无所谓的,但是周冠卿呢?连凡之呢?
这也是幕后之人的险恶之处。
所以她要做的不只是还复清白,还要保全他们的三人的名誉未来。
当然她也可以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坦诚相告,让连凡之和周冠卿自己抉择,不说他们愿不愿意相信,便是相信了,她怎么像他们解释知道冷盐矿的事情。
自己的满腹心机在他们眼里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宋安安冷静下来,“冷盐矿事关重大,其中关系可想而知,我们三人估计已经是人家的肉中刺,眼中钉了,不除之而后快,实难安寝。”
许印:“宋兄我不明白,这跟葛老头和他女儿有什么联系?怎么会扯上宋兄你们三个呢?”
宋安安停顿了一下,这个现在没有联系,只是一个借口,不过未来不一定了。
宋安安:“我甚至还没有见过葛老头的闺女,所以暂时还不知道。”然后她又说了,“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
许印似懂非懂,“宋兄是希望我去找到这个葛老头的女儿吗?”
宋安安点头,又摇头,“我们找过了,葛老头的女儿已经失踪了。”她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的目的:“许兄知道京城宣平侯府建安小侯爷么?”
许印点头,宣平侯府小侯爷出了名的仁善爱才,他自然是知道的。
“在下已经去书一封给了小侯爷,不日他就回到东林来,宋某希望许兄届时能在小侯爷面前陈情一二。”
许印点头,“你是让我去说冷盐矿的事还是你们这个案子?”
宋安安:“不,不是冷盐矿,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只说案子,你就说有三个狂徒轻薄了良家妇女杀害之后还逃狱目前仍逍遥法外,希望小侯爷派遣侍卫协助官府捉拿一二。”
许印不解,“这有何道理?”
宋安安解释道:“有了别的势力查收,我们的性命一时半会才能得到保全。”
许印还是不解:“若是小侯爷将你们三人捉拿归案,审案权仍在林知府手里,他是个闲情淡泊之人,未必会插手相助。”
“他当然不会出手相助,也不需要他出手相助,只是我在公堂上的话,有一个高官知道,一个可能无法收买,无法威胁的高官,这件事很可能会上达天听,让他们有所忌惮。”
许印懂了,但又不懂,“这件事情简单,任何一个学子都可以做到,宋兄为何一定要找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将实情告知,不怕我出卖你们么?”
宋安安心想,就是知道你不会出卖,而且会尽全力帮助才找你的。
“别人或许会心生歹意,但是我相信你,许兄一定不会。”宋安安肯定得说。
因为你是男主!
许印因为宋安安的信任心潮澎湃,连声道相逢遇知己,此生幸事。
辞别后,连凡之问宋安安:“你什么时候去书的宣平侯?”
宋安安狡黠地一笑,“待会儿。”
果然,差点他都信了。
“你能给到书信过去?”连凡之问宋安安。
宋安安理所当然道:“不能啊,不过未必要书信才能将小侯爷引来吧,”她挑眉:“如果东方先生不日到东林府讲学,爱才的小侯爷未必不会过来一看呢。”
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宋安安的发间,仿佛整个人都发着光。
连凡之脱口而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宋安安愣了一下,无论是东方先生还是对小侯爷和许印的了解,她都不能据实相告,忽然有点负罪感,似乎在宋安这个身份里,她总是布局、隐瞒、利用。
她发楞了,没有回答,连凡之也没有追问,她就像是一个谜团吸引他打开,不过比起剧透,他更希望能够亲手解开。
连凡之叫来甲一,既然宋安安已经有了计划,他也乐得顺水推舟。
这个荒废的小院不大,多处院墙都倒塌了,只有几个房间被甲一他们整理出来暂供他们使用。
宋安安回到房间里,就拿出笔墨开始计划的第二波。
一张与桌子齐平的宣纸上,她一番奋笔疾书写下“邻居纨绔大字不识竟考入东林,只因为他……”,感谢标题党,这应该是够吸引眼球了。
她以一个落榜学子的身份写同城的不学无术的著名纨绔,大字不识竟然考上了东林书院的事情。
矛头直指东林招生试有人徇私舞弊。
看着这颇具某音问题的故事,宋安安吹了下未干的墨迹。
她根本没打算去信给什么小侯爷,笑话!那都不认识什么侯爷,怎么可能去信,给谁呀。
原本就是打算制造一个大的话题将其吸引过来。
没什么比一个百年书院作弊更有话题度了。
当然这不是宋安安胡说八道,为了弄浑水而浑水,这是原书真实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