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广德接着说:“集市的船夫张老三,买布的秦大娘,菜贩子郭四都能证明,昨天傍晚就是周冠卿将我娘子带走的。”
“哦?”林海秀摸摸下巴,“传人证。”
不一会儿,三人被带到堂前,三人战战兢兢得跪在堂前,看着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本官问你们,昨日傍晚可成看见这几位公子到过集市。”
“会大人话,小……小人,不……不知道。”率先开口的是菜贩子郭四。
船夫张老三紧接着点头,“每天那么多人,啷个记得住嘛。”
秦大娘却眯着眼睛看了他们大半响,然后指着周冠卿说:“这位公子我记得,他昨天在河边和一个女子拉拉扯扯,很是惹眼,所以我记得。”
说道这里,船夫张老三想起来了:“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菜贩子也点头,也好像记得是有这么个事儿。
黄广德赶紧接上:“大人,您听见了。”
周冠卿气的直喘气,宋安安让连凡之将他看住,不让他乱说话。
自己则站出来不慌不忙得指出:“慢说他们记得是不是真切,便是我朋友真的与你家娘子拉扯,如何能肯定你家娘子就被害了,如何能肯定是我们三人做下的呢?”
这是很简单的逻辑漏洞,宋安安被批捕时不说,便是要等到大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发难。
黄广德似乎料到了,张口便说道:“自然是从你们入住我对面以来,三番五次与我结交,想要登门拜访被误我拒绝,又三番五次的对我娘子骚扰,早就有了不轨之心,趁着我昨日不在家,我家娘子孤身一人将其哄骗掳走,到现在都不见踪影,更有邻居谭大哥作证,说昨日听到你家传来惊叫,见到你们三人匆匆抬走我家娘子,一去不回,恐我家娘子已经遇害,遂告知我,学生才忍痛前来敲鼓求大人作主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痛哭,最后朝着林海秀磕头,把头都磕破了,血顺着额头流道眼窝下,看着格外凄惨渗人,外面的学子、里面的夫子、站着的差役、坐着的上官无不感到动容。
就在这个众人注意力都在黄广德身上的时候,连凡之一个没看住周冠卿他又跳出来,气急败坏的吼道:“荒谬至极,你……你……有辱斯文!”
连凡之把他扯回去,看住不在让他随意开口。
“哦?这么说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谭大哥?怎么不一同请来。”宋安安只恨此刻没有扇子,虽然冷静自持,不卑不亢,但少了些洒脱超然的味道,败笔。
见宋安安抢先开口,林海秀不虞得拿起惊堂木,啪!“传这个谭……证人上堂。”
差人带来一个瘦高男子,头顶围着一个蓝色的方巾,身上穿的短打衣袍,脸色木然,眼皮垂下看不清神色。
来人跪下拱手:“小人谭木,家住长里巷三户,见过大人。”
林海秀发问:“证人谭木,将你昨日的见闻逐一说来。”
谭木说的几乎于黄广德的说法一致。
林海秀沉吟,问宋安安三人:“宋安,你们可有什么话说。”
宋安做出一副被侮辱到傲气的样子,“我们三人从昨天傍晚,在河边的廊坊赏曲喝酒,根本一直没有回去,廊坊众人都可以作证,学生实在不知这位黄学子和这些所谓的人证为何要如此污蔑我们。”
衙门内旁听的夫子听到他们去了廊坊,眼色轻蔑,头次露出不虞。
门外也传出窃窃私语,不止在议论什么。
周冠卿被连凡之捂住嘴,没有说话,宋安安仿若不知道众人在讨论什么,继续说道:“学生记得廊坊当时正在拍花魁,花魁挽星姑娘选了一名学子做入幕之宾,起了好大的争执,当时有诸多学子在场,想必也能为我们三人作证。”
人群中有人昨天确实在廊坊见到拍花魁,便在人群里喊道,“不错,不错,廊坊昨日确有争执。”
批捕他们的差役对着林海秀道:“小人确实是在廊坊找到他们三人的。”
案情陷入僵局,师爷上前伏在林海秀耳边说道:“大人,先下双方各执一词,双方都有人证,被告方还有不在场证明,不如先找物证。”
“物证?”林海秀不明白。
师爷道:“那谭木不是说听到院子里有尖叫声么。”
林海秀恍然大悟,叫来衙役先去宋安安三人的小院搜。
一时半会搜不完,暂且退堂,择日再审理,宋安安向林海秀提出暂未定罪,疑罪从无,不收押在牢房。
林海秀想了想,没说同意不同意,问了宋安安一个问题:“你是哪个鼎阳宋安?”
宋安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