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看着大壮抱着的白瓷瓶,理所应当的跟着大壮的话想了过去,果然面色一顿,瞳孔放大,嘴唇微张开,说:“……死了?”
大壮没有抿住嘴,面色冷漠,凌乱的头发下显得有些惨败,他还伸手摸了摸手里的白瓷罐,更让人产生奇怪的联想。
宋阳脸上的肉奇怪的抽搐,他下意识想笑,但看着大街上又生生忍住,把自己的脸憋红了。
宋阳前面不远处站着以为身长玉立的公子,四周仆从甚多,听到大壮和宋阳的对话眉头一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等宋阳追问,大壮赶紧把宋安安交代的话说完:“二少爷当时走的时候,三少爷已经病的起不了身了,小的好不容易请来郎中,但是……二少爷您没有留下钱,郎中没有医治三少爷,所以……所以……”
大壮的声音越来越小,人群的声音越来越大。
“竟然是真的!”
“自己亲兄弟都下得去手!无耻败类!”
“哦!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之前说被亲弟弟嫉妒才华,弟弟卷了他盘缠跑路哭惨的鼎阳宋阳!”
“啊,我看他说的是自己吧,这种人怎么好意思颠倒黑白的!”
“世道不公呀,这样的险恶的小人,竟然还能存活于世,吾辈读书人之耻。”
“对,读书人之耻!”
……
学子们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就差一个人带头出手惩治宋阳了。
宋阳被人群说的色厉内荏,竟然与开口说话的几个学子大声辩驳:“不是,我不认识他,你们是何居心,诬陷我!”
说完他转头看向前面被簇拥着的公子,公子这个时候皱着的眉头却舒展开来,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张口说了什么话,但是声音压根没有传达到宋阳耳朵里。
宋安安站在二楼看着哪位公子的口型,大概猜出来说的是:“哈!你完啦!”
宋安安:……
“你刚才不还认识这位小哥呢,怎么现在就不认识了,失忆了么?”人群中有人大声开口反驳,宋安安勾住嘴唇,看见了是周冠卿在浑水摸鱼。
“就是!当我们都是瞎的聋的不成!”
“无耻,就这样的人呢还想考东林,把他送官、送官!”
“送官,送官!”
……
有人开了头,人群就接二连三喊了起来,宋阳紧张的脸色发白,身体岣嵝下去,眼神四处乱飘,已经自乱阵脚了。
大壮这个时候再插上一刀,“二少爷,你要救救我呀,回去老爷一定会发落我的,小的实在尽力了。”
宋阳看见大壮心里面的惶恐和不安忽然就有了一个出口,只见他狂怒的冲着大壮打去,嘴里叫嚣着:“都是你,都是你!你诬陷我,你是他的人,他死了还要摆我一道!你该死!和他一起去死吧!”
大壮一时不察,被宋阳蛮力撞到在地上,手里的白瓷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人群哑然失声,宋阳也愣在原地。
楼下站在人群外看着这场闹剧的几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瞪大眼睛差点扯掉自己的胡须,气的脸颊都鼓了起来骂道:“无耻!这等品行的人竟是个读书人,以后还了得,东林书院决不能收!”
其他几人均点头。
学子们听到声音转过头去,正好给他们让出了一个位置,宋阳跟在县府公子后面认识其中一个似乎是东林书院的夫子。
“东林书院的严山长和夫子们!”
“真的,他们竟然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来参加集雅诗社的?”
“他们都听到了吧!”
“肯定呀,你看给山长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那他完了,果然善恶到头终有报呀!”
……
宋阳倒在地上听着学子们窃窃私语,心里大概知道自己废了,想着好不容易搭上的县府公子,近在眼前的集雅诗社,脑袋一阵阵晕眩,心跳入鼓,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本来他今天没有带随从是为了更好得跟着县府公子混进集雅诗社的,但是现在晕了过去,连个扶着的人都没有,不过学子们群情激奋,没有让他倒在地上,把他夹着扭送去了官府。
宋安安站在二楼看着宋阳,眼神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