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车队已经赶到通县城外的驿站。
宋安安待在车上,浑身每块骨头都错位了,胃里汹涌翻腾但也再吐不出什么了。
好半响,宋安安才在宋府护卫的搀扶下入住客房。
护卫临走前,宋安安掏出叶莬临走时塞给她的红参片,掰下一小块,包进大夫之前给他开的药里,护卫拿下去煎了给她端上来。
宋安安则在躺在床上思考。
原书中,东林书院是男主前期的副本,宋安应该出现在后期和男主同届会试的时候。
可是原主在宋府过得如履薄冰,父不疼,母不爱,还有二姨娘和同父异母的兄长整日盯着她欺负,院子里全是各方眼睛,读书又越来越不灵光,在原主的记忆了,考完院试之后夫子单独与她说过,直言她学问不通,考上秀才已是万幸,不过也到了尽头,让她想想别的出路。
给原主打击得连院试结果都没有等到,便抑郁而终,换了宋安安来。
陈夫子的话实在是重了些,其实要宋安安来看,原主属实勤奋,只是长期被父母兄弟的压迫,思想格局没有打开,性格懦弱胆小,反应在文章里则多少有些匠气迂腐,若能出去海阔天空的走一遭,未必不能有所建树。
这些天来,宋安安冷眼看着,这陈夫子的话没准是二房那边的阴谋也说不准。
亲母亲变态逼迫,兄长虎视眈眈,再加上父亲的冷漠无事,难怪原主最后会走上不归路,令人唏嘘。
护卫很快把药端了上来,宋安安略有些犹豫的看着黑乎乎的药碗,这古代的药实在是苦涩,想到原主的身体实在是虚弱,为了不刚逃出来就没了,宋安安接过来,一口吞下,捂住嘴忍住想吐的欲望,掏出一颗蜜饯吃了下去。
喝完药后身体还是受不住,一阵阵发虚,打发护卫下去,自己早早就睡了。
但是宋安安还是高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了,先是落水受寒,又颠簸了一天,再加上心里装着事儿,且多日筹谋终于成了,放松下来,可不就风寒入体。
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来势汹汹,但是宋安安自己没有带亲随,就一直没有人发现。
第二天县府公子一行人早早就起来准备出发,见宋安安一直没有下来,宋阳跟县府公子告罪一声,快步到宋安的房间。
推开门,没人回应,宋阳走进去才发现宋安安已经烧的脸色潮红不省人事了。
宋阳拍了拍她的脸,宋安安没有回应。
宋阳有些焦急,怕宋安安耽误行程县府公子走了,脸上横肉抖动,做了一个大胆又愚蠢的决定。
叫来一个护卫耳语一番,自己则下楼去了县府公子那边。
县府管家跟县府公子说的时候,县府公子挑眉,“有意思,竟丢下自己的亲兄弟在这不管,反而跟我们前去东林。”
管家道:“可不是,看着兄弟和睦似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少爷可要带上他?”
管家口中的他,不是指的宋安安,而是宋阳,要管家的想法,这样至亲骨肉都可以弃之不顾的人,是不屑结交的,但是还要看少爷的意思。
县府公子嗤笑:“他要跟就让他跟!”
说完便让车队启程赶路。宋阳一行人则勉强跟在车队后面。
傍晚,宋安安苏醒过来,感觉口渴异常,边上护卫递上一杯水,喝了口问道:“现在几时了?”
护卫答道:“回少爷,现在辰时了,您睡了一天。”
宋安安爬起来,靠在床上,发了汗后觉得好多了,就是肚子饿得厉害,“有吃的么?兄长他们呢?”
护卫递上干粮说:“大夫让您多休息,现在不宜赶路,二少爷他们先走了,说在东林府等您。”
宋安安傻眼,这样在县府公子面前扔下兄弟不管,果然是个蠢货,读书人留下迫害骨肉,手足相残的把柄,他日被有心人翻出来,仕途也就完蛋了。
不过她本来没打算真的跟着他们去东林,这真是个好理由,宋阳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呀。
宋安安一点儿也不生气,他本来也不是原主,根本和他没有任何兄弟情分,只是看着护卫她忽然想宋阳的为人问道:“二哥可留下盘缠?”
护卫拱手:“二少爷走的匆忙,没有留下。”
宋安安扶额,她就知道,宋阳不只是个蠢货,还是个不留余地的蠢货,真的宋安在这里真的死了,难道他就有好果子吃?
不过没有钱倒真给她造成了麻烦。
她在宋府时,把原主这些年存下来得月银都带了出来,而且临出门钱叶莬也给了不少钱,暂时还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