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胜年近四十却未有子嗣,其妻妾皆无所出,俞怀生遣人假作化缘僧人经过府门前。
恰逢曹胜妻子方氏自娘家归来,还未落轿,便听门口侍卫吵嚷之声。
方氏因着曹胜才升了官心情正好,回了趟娘家,娘家亲戚都暗暗提过膝下无子之事,也有人要将孩子过继与她。
可真要说过继也轮不到她方家,要过继也是从曹家子侄中挑选,各家什么心思方氏心中门清,面色虽未变,可来时的好心情却荡然无存。
若是将来从曹家挑选子侄过继,只怕未必真心,并且将来也不会善待自己这名义上的母亲,方氏心事沉沉的,听到外面吵闹,问道出了何事。
下人来报,有一僧人在府门前胡言乱语,正要将他赶走。
方氏也未曾在意,只待下人将闲杂人等遣散,自己再进府。
僧人见着方氏的马车到了,也就开始他的表演:“此宅虽紫气东来,宅主必定富贵,有升官加爵之势,可紫气之下暗隐黑云,只怕有暗疾不得发,唯恐后代有恙。”
方式闻言心中一动,这不正好对上自家情况,凝神细听这僧人还说了什么。
曹府门口的侍卫道:“你这僧人在这胡说八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岂容你放肆。”
侍卫挥舞着刀柄要将僧人赶走,却被方氏轿外的下人拦住,与侍卫低语几句,侍卫神色恭敬地回到府门口站好,不再搭理这僧人。
僧人被这下人请至轿边,僧人神色淡然,全无被人驱赶的狼狈神态,僧人一手执拂尘,另一手持珠串,昂首阔步的向轿边走来。
方氏闻声微微倾身,贴向马车壁道:“你这僧人所言可当真,若有半句虚言,必定将你擒拿下狱。”
僧人沉声道:“夫人何须这般重的戾气,贫僧不过是窥得一些天机,夫人既不信,有何故叫贫僧近前。贫僧既不图名,也不图财,只是见不得芸芸众生造受苦难而不自知,无法自救之态。”
说罢僧人神色一凛道:“我不过好意相劝,令府众人皆当我是坑蒙拐骗之辈,看来是我多管闲事,恕我告辞。”僧人言毕便转身要走。
方氏原本心存疑虑,毕竟自家多年无子之事并非秘密,许多人家都知晓,只略一打听晓得此事也不难。所以当僧人出现时,方氏只是半信半疑,但终究不愿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此时这僧人如此态度,到教方氏又信上几分。
“法师且慢,恕奴家方才无理,实是这么些年被骗过太多次,有了防备之心,所以不得已有方才的话。”方氏在轿中恳切说道。
僧人听闻方氏言语见软,也收了怒色,道:“情有可原,这世上本就多些鸡鸣狗盗之辈,而真正的方外之士却少之又少,夫人此举贫僧也能理解。”
“那依法师之见,我们应当如何破除此束缚,能得一儿便可,我们决不贪心过多。若能有一儿,法师要多少金银我们都有。”
僧人皱眉道:“贫僧乃是出家之人,如何会贪恋金银之物,既夫人诚心,那我便告知夫人一法。”
“既有所求,必要付出,诚心求佛,定当亲身而至,方可显尔等心意。佛祖在天也能瞧见世人所求,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十,低叹道。
方氏不意居然这般简单,问道:“可是法师,我每年都会去京郊的福缇寺祈佛,可并未有效,我一直诚心诚意祈拜。”
“非也非也,这并非是夫人一人之事,你可明白,仅夫人一人诚心有何用,要想求子,需要夫妻二人共同祈拜才有用。”僧人摇摇头说道。
方氏犹如茅塞顿开,这些年自己不知耗费多少香油钱,皆无用,原因竟是在此。
“多谢法师点化,我定与我们家老爷同去祈拜。这些银子不过小小谢意,还请法师收下。”方氏遣了小丫鬟将银子递了出去。
僧人却不收,道:“贫僧说过并非为了黄白之物,见夫人你心诚,我再告诉夫人一密。便是每月十三之日最为灵验,今日已是初八,若是错过,只怕还要再等上一月。”
方式连连道谢,不知该如何向僧人表达谢意。待回神去寻时,哪里还有僧人的身影。
十三这日,方氏拖着曹胜一同去了福缇寺,曹胜满心不愿,可是经不起方氏唠叨,只得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