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留着买食材用的,可不能拿走。”老太太紧紧拽着男子哀求道,若是没了这笔银钱,明日连摊子都支不得,不支摊子便断了营生,连吃喝都困难。
男子伸脚刚要把老太太甩开,被苏欣一脚踹开。苏欣俯身将老太太扶起,那边俞怀生早将老汉扶着坐下。
男子趁苏欣弯腰去扶老太太,便夺了案板上的菜刀,要往苏欣脑袋劈来。
男子才将将跑到苏欣身前,便被俞怀生擒住手腕一掰,只听咔嚓一声,男子握着手腕倒地痛苦嚎叫。
男子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多管闲事。”
苏欣站起身,居高而下怒视该男子道:“我们只是见不得你强抢银子罢了,无需管我们是谁。”
“他们是我老子,养我是应当的!”男子一边疼的冷汗直流,一边吼道。
苏欣和俞怀生对视一眼,向老汉望去,果见老汉点了点头,老汉颤颤巍巍站起身道:“你这逆子,我早已将你逐出家门,我就当从未有过你这样的儿子,今后莫再纠缠,还不快滚!”
男子见打不过俞怀生和苏欣,今日定是拿不到更多的银子,只得握着手腕狼狈爬起身离开,走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盯着苏欣二人。
苏欣和俞怀生帮着两位老人收拾了摊子,原本整洁的摊子上被这男子打砸的碗碟碎了许多,高汤也撒了,桌椅有几套断了腿,连唯一的银钱都被男子搜刮走。
老太太见这般场景,手中又没银钱添置这些物件,明日再难开张。再者男子虽走了,难保日后不会再来。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老太太从椅上滑落下来,捂着脸哭道,原本勤勤恳恳做些小买卖度日,如今什么都没了。
苏欣连忙上前扶起老太太,轻声安慰,却是不起作用,老汉在旁也唉声叹气。
“都是我们没教好孩子,叫这逆子歪了苗子,黑了心肠,和那起子街头闲汗混在一处。没个正经营生,整日偷奸耍滑不成样子,越学越坏。”老汉眼中也有泪光,低声道来。
“没钱了便来家中打砸,一日日下来,家中竟穷的过不下去,我和老婆子想着年轻时还有些手艺,便支起了这个面摊子,承蒙邻里照顾,生意还算不错。却不想这逆子还是来要钱,要不到钱就开始打人,也不知是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生个这样的畜生来讨债。”
老汉越说越生气,一时激动咳嗽起来,咳嗽的厉害,半天喘不匀气。老太太也不顾着生气,忙上前替老汉拍背顺气,好半晌才缓过来。
俞怀生见此俯身在苏欣耳旁说了几句,苏欣双眸一亮笑着点点头。
苏欣问道:“老人家你们可有纸笔?”
老太太摇头道:“那贵重东西我们怎能有,我们老两口大字都不识一个。”
苏欣想想也是,老两口连生活都困难,哪里能买得起笔墨。俞怀生指了指一旁有个替人写信的摊子,苏欣欢欣的跑上前去,递了几文钱,自己执笔刷刷写了半刻,复又返身回来。
苏欣问老两口道:“两位老人家你们可知道蓥华街?”
老两口纷纷颔首,老太太道:“我虽没去过,但听老街坊去后回来描述过,那真是个好地处,若有机会能去瞧瞧也好,听说里面生意可好了。”
“那老人家你是否愿意去那街市做生意,我保管你儿子不敢去那闹事。”苏欣笑着说道。
“那不是只有女子才能进吗?我家老头子怎么办,总不好剩他一人在外。”老太太心中一动,却想到其中关窍,又失望道。
“我可以在里面给你们寻一处宅子住下,白日里老爷子在后厨别出来,只留老太太在前面招待客人,后厨通着后面宅院,在里面也可自在些。那里还有侍女和账房帮忙,都不要银子的。到晚上歇业了,老爷子便能出来了,只是有些委屈他了。”苏欣看向老汉,询问他的意见。
老汉思忖片刻,一拍桌子道:“好,只要能摆脱那逆子,我怎么样都行。再者说了往日我也不怎么出门,都在家中,现在不过换个地处,既能待在后厨又能回后面宅子,有什么不情愿的。”
老太太看向苏欣道:“只是不知蓥华街能否接受我们这个小摊子,听说里面店铺都是些手艺人,我们老两口只会做碗面,旁的却不成。”
“老人家你们做的面条很好吃,看这日日满座便知。你届时拿这条子,赶在蓥华街开店前,带着老爷子去里面,随便寻一人给她看过纸条便可。”苏欣将方才写下的纸条交予老太太道。
“这可当真?”老太太尚且有些不敢置信。
苏欣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太太道:“这是面钱,我们还没付。”
“姑娘可使不了这些银子。”二老连连拒绝。
苏欣笑着道:“总要有银子买些食材才能开张,二老别和我推让,待挣的银子再还我便是。”
老两口听后直跪了下来道:“贵人啊,我们遇见贵人了。”
俞怀生忙将二老扶起道:“两位老人家无需如此,你们为人诚善,必会有福运。”
苏欣和俞怀生好不容易别过两位老人,闲散的行于京城夜晚的街市上,苏欣指着天空一轮明月对俞怀生道:“怀生哥哥你快看,今夜月亮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