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今日受邀去沐月府上赏梅,沐月性子活泼,向来喜欢举办大大小小宴席,还带着许多千金去蓥华街办了宴席,都道是个好去处。
蓥华街名声已是传到临边几个城去,自是有那效仿者,奈何没这么些本金,足以招揽下一整条街市,且能吸引到好的店铺,只得作罢。蓥华街竟是独占鳌头,风头更是无人能比。
苏欣感念沐月的功劳,所以凡是沐月邀请,苏欣必定到场,也结识了几个官家女眷,不过是泛泛之交。苏欣从未想过在这权贵圈子中旧留,所以也无需刻意逢迎,只做自己罢了。
苏欣顶着忠义候之女的名号,众人皆感好奇,并且主动上前结识。都道忠义候之女病弱,出不得门,见不得风,所以从没人见过她。
众人在见到苏欣后,暗道好模样,有那嫉妒心重的,便撇开手去不愿近着苏欣,也有那见苏欣性子冷淡的,都敬而远之。
苏欣浑不在意,到了地处便坐下歇脚,吃些点心果子打发时间。今日也是如此,不过此刻风大,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便有沐王府的丫鬟邀苏欣进暖阁休息。绿意去马车上拿斗篷,苏欣只身随婢子前去。
只是越走越有些不对劲,这丫鬟净挑无人小道行路,越走越偏僻。
苏欣虽然时常怠于动弹,只坐于一处,可毕竟来过沐王府几遭,晓得此路走下去定不是个好去处。
苏欣止了脚步,转身边往回走,前面小丫鬟听见声响,连忙上来拉住苏欣,道:“姑娘往哪儿去,我们小姐在暖阁等候姑娘多时,姑娘跟奴一道去见我们家小姐。”
苏欣见这丫鬟居然还拿沐月来威胁自己,更加肯定其中有诈,甩开小丫鬟便走。
这丫鬟只当苏欣是闺阁中的小姐,况且传闻忠义候之女病弱多年,料定她没什么力气,小丫鬟使了力去拉,却是看错人了,苏欣自不是那等娇弱女子。
苏欣一使力便拖着小丫鬟走了三五步,觉得这画面有些好笑,轻轻一甩,小丫鬟便脱了手去,摔到一旁小道上,将一盆绿植撞碎,痛的起不来身。
苏欣也不跟她多磨蹭,疾步走回原先地处,等候绿意。
“小姐,你怎么这幅形容?”绿意取来斗篷见到苏欣有些诧异道。
苏欣的衣袖被小丫鬟扯破,二人推搡间,衣服也溅上了泥点,头上的一副金蝶珠花也不见了。
苏欣料想定是有人设局,要陷害自己,古代陷害女子之法,最为严重的不就是坏了名声,苏欣这副模样,要教外人发现,只怕以为被人败了清白。
片刻间苏欣便做下决定,对绿意道:“你披着斗篷,在此处先假扮于我,哪里也不要去。此处人多,只要你不走,没人能强你,我回马车上换衣服。”
绿意有些不解,但也晓得此事有蹊跷,生怕自己多话坏了苏欣的计划,忙答应下来,披上斗篷戴上兜帽,远远瞧去,身段与苏欣有五六分相仿。
苏欣避开人,施展轻功飞速往马车停放处跃去,急急换过衣裳,又潜去沐月房中寻到沐月,将之前事情经过一一道来,直把沐月唬的捂住了嘴,不敢相信居然有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府上。
忙与苏欣低头交谈一番,忽闻外头传来吵闹声,沐月急匆匆奔出去瞧。这宴席都是自己邀请来的官贵小姐,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只怕难辞其咎。
待出去瞧见一个丫鬟,正是方才给苏欣带路的丫鬟,她哭着道:“小姐,方才门上来说,府中闯入一个恶贼,入了内院不见身影,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我头先带忠义候家的小姐去暖阁,半道上她说有些冷让我取个手炉来,我只得应下,岂料回到地处并未见忠义候家小姐,只见地上掉落了这金蝶珠花和半点衣袖。”
小丫鬟句句未提苏欣遇见贼人,但前后一联系由不得人浮想翩翩,下面几个女眷都暗暗嘀咕起来,道只怕这忠义候之女已惨遭贼手,失了清白,唯有以死谢罪才是。
小丫鬟低头暗自抹泪,听到周边话语这才放下心来,虽计划有变,但最终结果只要一样便无碍。
正在众人越说兴致越高涨,只有几个有些同情心的姑娘,暗自摸了泪,为苏欣感到可怜,如此虚弱娇柔的女子,竟被那般恶人坏了身子,真个可惜。
“你这丫鬟是在找我么?”苏欣坦然从沐月房中走出来,众人都禁了声,上下打量苏欣,却看着不像被人污了清白。
“你...你怎么在这?”小丫鬟见到苏欣,惊得有些结巴道。
“我早就在你们主子屋中,也不知你领的谁走丢了?”苏欣此言一出,众人又窃窃私语起来,四下张望,寻自己熟识之人是否在场,生怕被人劫了去。
小丫鬟见事情并非往自己所期方向去了,忙出声道:“就是小姐你啊,我怎会认错人,你看这金蝶珠花与你头上的相同,还有这截布料与小姐你身上衣料一般。”
众人一看确实如此,都认为是苏欣失了清白,还嘴硬不肯承认,推说是旁人,此等行径实属可恶,此时看向苏欣的眼神便带了些鄙夷。
苏欣一笑,缓缓上前两步道:“我既头上戴了一双金蝶珠花,你这珠花又从何处而来,再说大家且来瞧瞧,我这衣裳可有破裂的痕迹。”
众人上前几步,细看之下,衣袖确实完好无损,且头上珠花也是完整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