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和苏远一进府门,便被早早候在门房的小厮拦下。
“大小姐,前头姐姐来报,说夫人晕倒了,叫小的在此候着,告知小姐一声。”
苏欣听闻后,心中担忧,抱起苏远便往杨氏院中跑去。
还未进宿丹阁,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声,苏欣尚喘着粗气,不明所以。
“大小姐回来了,快些进来,夫人正在里间等着您和小少爷呢。”一个小丫鬟忙把苏欣姐弟迎进院中来。
苏欣瞧着院中小丫鬟一个个脸上俱带着欢颜,顿时一院中喜气洋洋,苏欣暗想:阿娘不是晕倒了么,怎的都这般开心。
她快步走进屋中,苏永昌也在。苏永昌端了碗鸡汤,坐在床沿好声好气的劝着杨氏喝些。
“阿娘,下人说你晕倒了,可是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苏欣见杨氏在白日里便散着头发,靠在迎枕上,面色有些苍白。
“你阿娘有身子了,阿曼大夫诊过脉说是已有月余。”杨氏还没开口,苏永昌便兴冲冲的说道。
“真的么?阿娘,你感觉如何?”
苏欣抱着苏远将苏永昌挤到床尾,自家坐在方才苏永昌的位置上,关切的看向杨氏。
杨氏随面色苍白,可依旧艳丽非凡,唇白无色,衬得眉目深浓,一席青丝散落,竟有别样娇弱美态。
杨氏有些恼怒的瞪了苏永昌一眼,颇有些怨气道:“都怪你爹,你们都这般大了,我还老蚌怀珠,再生一个岂不叫外人笑话。”
“阿娘哪里话,您青春依旧,正好再生个弟弟或妹妹,也好与远儿作伴。”
苏远尚小,不晓得杨氏怀孕是什么意思,待听到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时,双目放光。
“远儿要弟弟!”
想了想,一挥手又道:“也要妹妹!”
一家人听后,皆放声大笑,自从婆母于氏病逝后,小叔子苏永顺一家,又分家搬出去另过,杨氏在这家中可算过得如鱼得水。
往日里苏永昌事忙,基本都是近傍晚才归家。前些日子因着那场大病过后,苏永昌也更注重保养身子,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家中,陪伴妻儿。
这般舒顺日子一日日度过,苏永昌与杨氏两人好的如蜜里调油,竟似回到新婚时节。
这几日杨氏只觉得心中躁得慌,原本水性一般的人儿,却跟变了性子似的,凡事急躁,稍等上片刻心中就生怒。
杨氏只当秋燥,并未在意,因着赵宁一事杨氏担忧苏欣,日日守着她,自家身子顾不上。
今日听闻苏欣领着苏远又偷跑出去,气的火冒三丈高,自春凳上猛地站了起来,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不知人事。
把屋中一众丫鬟吓得没了魂,幸而水月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杨氏。
但水月力弱,堪堪扶住杨氏,自家也站不稳,两人一同摔倒在地。水月拼劲全力垫在杨氏身下,才使杨氏半点没伤着。
待寻来女医阿曼姑娘诊治,阿曼摸过买后,微微一笑道:“无妨,夫人这是有喜了,小一月了。”
正巧此时苏永昌匆匆进门来,他得到杨氏晕倒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自前院归来,入门时正好听到阿曼的话。
苏永昌心下高兴,原本以为那次大病一场后伤着身子了,如今看来体力依旧。
苏永昌见杨氏还未苏醒,有些担心的问阿曼道:“阿曼大夫,我夫人怎的还未醒,可是有什么不好?”
“苏老爷不必担忧,想来这些时日夫人未曾修的好眠,起的猛了一时气血不足晕了过去,现下多休息一会也无妨。只是夫人年纪不小了,前头又生了两胎,上一胎月子也没做好,身子亏损的厉害。这一胎并不是很稳当,需好生保养才是。”
“还劳烦阿曼大夫多为照拂,在此先谢过大夫。”
苏永昌说罢扬头示意水月,水月连忙包了二十两纹银作红封,塞到阿曼姑娘手中。
阿曼到没拒绝,坦然收下道:“苏老爷放心,夫人待我甚好,我定会用心,我先下去给夫人抓幅保胎药。”
等到杨氏苏醒,晓得自家在这个岁数有怀上身子,只把那粉拳往苏永昌身上招呼。
“你让我出去有何颜面交际,这般岁数又怀一个,教人笑掉大牙。”杨氏一扭身子,不理会苏永昌。
苏永昌扳过杨氏身子,温声劝道:“哪里会笑你,人家羡慕都来不及呢,谁家不想子嗣兴旺,多子多福,你可千万别想太多,伤了身子。”
杨氏岂能听得进去,只赖苏永昌无度,害自己丢人。直至苏欣与苏远进来,杨氏还没能消气。
此时教苏远这童言童语一打岔,气氛好了起来,杨氏倒也不再生气。
“你们两个又跑到哪去了?”杨氏转头便问苏欣。
苏欣不料杨氏变脸之快,只得老实道:“去寻念香了,不过是馋念香做的吃食,吃完我们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