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府衙外的李恒峰于客栈中久等苏欣不来,心中担忧兄长,只得先进衙中看看事态发展如何再做打算。
府衙中李肃面庞冷峻的站在堂下等候,而知府王之章却颇为头疼。
赵宁惨遭杀害此事他是知道的,牵扯到赵家,他本已经觉得头大,正在书房闭目休息,就有属下来报外间有人报案。
不料竟是李家大郎李肃,李肃一纸状子将京城来的冯觉告上堂。
这两家也是不好惹的,王之章感叹自己今年官途坎坷。遇百年难得洪涝灾难,现今还有两年期满,想要安安生生的平调去京中,怎的就这么困难。这几个家族俱有些势力,得罪谁家都讨不到好去。
李长随将李肃的状子递了进来,对王之章道:“大人,衙役去通报冯觉两次,此人拒不来衙中候审,可要强行压来?”
李肃看了看手中状纸,苍劲有力的笔锋,黑白映衬的纸墨,字句分明地写着:“原告李肃,年十八,乃是死者赵宁未婚夫。状告方府表亲冯觉,其生性/淫/邪残暴,曾犯过多次奸/杀妇女案件,多少无辜之人惨遭杀害。此人五日前于予荫堂后花园将吾未婚妻杀害,死状凄惨至今冤魂难散,吾手中持有确凿证据,望大人替吾等伸冤,特递此状。”
王之章看着这纸状书,也能感受得到李肃满心愤恨之情,以他所了解冯觉的人品,这事十有八九是他做的。
当时,冯觉父亲还特特求到他这,将冯觉安排进了予荫堂,本想着他能痛改前非,谁料今时铸成大错,依旧品行未改。
如今李肃在堂中等候,冯觉却迟迟不现身,岂不是藐视自己这个一州知府。
思及于此,王之章有些恼怒对李长随道:“派人将他压来罢。”
不久,待原告被告到齐,王之章一撩衣袍坐上堂去,遣人将李肃状纸宣读。
王之章拍案道:“被告冯觉你可认罪?”
冯觉被人捆来,身上绳索尚未解,满目冒火的瞪着王之章。
王之章见他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哪里又会给他好脸色看,冷声问道。
“你们算什么,凭什么把我绑来,我没有罪。快将我放了,你们知道我姐是谁么?”
冯觉高声喊道,王之章执掌益阳知府办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冯觉不肯好好回答,王之章转而询问一旁也是满面怒容的李肃道:“堂下原告李肃,你可有证据?”
李肃向前一迈步,将一个包袱递给衙役,接着道:“大人,这就是我在冯觉家中所找到的证据,还请大人过目。”
冯觉一见到这包袱,面露惊恐,不知这包袱怎就到了李肃手中。
王之章看向包袱中尽是带血衣物,服饰华贵,与冯觉身上所穿样式相似,又使人去比对过鞋子尺码自是一厘也不差。况且冯觉脖颈处一道长长的伤痕难以掩饰,任谁一眼都能瞧明原委。
“冯觉,你可还有话要说?”
冯觉见知府王之章竟不护着自己,似要秉公执法,心中慌了神。姐姐远在京中,即便有事也难相救。
现下只能拖延时间,总要单独与王之章见上一面,威胁一番才是,心下反复思虑过,方才开口。
“这不是我的衣物,是他盗取我的衣物陷害到我身上。你是赵宁什么人,不过是曾有一纸婚书,此案又关你何事?她家里人都没出头,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冯觉依旧不肯低头。
李肃满目阴森的看向冯觉道:“既已有婚约,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怎说不关我的事?”
“哈哈,真没见过有人上赶子往自己头上戴绿帽的,你可知赵宁她是如何死的?哈哈哈。”
冯觉猖狂的笑着,口中说出的话却是难听,李肃岂能容他这般侮辱赵宁,一拳挥了过去。
冯觉被打倒在地,依旧歪着头看向李肃,眼中充满挑衅,李肃又要上前揍他,恨不得将他生撕了去。
一旁衙役连忙上前拦住李肃,王之章也出声阻拦道:“李肃,此事确实还需赵宁家人亲来状告,莫要在堂上伤人。”
说罢也不听李肃辩解,派衙役去通知赵府前来,这一等竟是过了许久才回。
待衙役回来,身后并没有跟着赵家人,只衙役一人。王之章有些奇怪道:“赵府的人呢?”
衙役面色奇怪,走到王之章身边俯身轻诉几句。
王之章的脸上就变了颜色,低头沉思片刻沉声道:“赵宁亲属未能到堂,今日且退堂,择日再审,先将冯觉看押起来。”
李肃还要辩驳,只王之章早已退身衙后,寻不到人影。
冯觉被衙役压着看守起来,他全程面上带着邪笑,看的李肃心中气愤,无奈只得先离开府衙。
门口李恒峰正守在府衙外,一般闲杂人等不让进入,李恒峰见着衙役进进出出多次,李肃却一直没出来,耐着性子等了这许久。
李恒峰瞧着李肃出来,快步上前询问:“大哥,怎么样了?”
李肃摇摇头道:“今日没审出结果,择日赵府的人亲自到场再审。不成想,我却是没资格替宁儿出头。你怎么来了?”
“苏欣与我说不要着急前来报案,能与冯觉背后势力相抗衡的唯有赵宁父亲,他身在陆丰军,且为副将要职,想来知府大人也不会惘顾我们的证据,偏袒冯觉。”
李肃听后深思,说道:“她说的对,是我鲁莽了,今日知府处处对冯觉多有忍让,只怕也是因其身后冯贵妃之故。我们还是等宁儿父亲回来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