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姐姐,二叔二婶还有承哥哥都还好吧?”苏欣拿过一杯凉茶递给苏锦绣道。
“都好得很,听闻你和大伯都生病了,外头时疫控制住了,我便来瞧瞧你。”
苏锦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当时病重没来,过后再来,显得没那么有诚意似的。
苏锦绣从袖中取出一方碧色手帕,上面绣着白色花瓣黄心蕊的百合花,花瓣微卷,绣于轻薄的帕子,一抖手帕花儿仿若随之抖动,如真花一般。
苏欣高兴的取过帕子细细看了一番道:“锦绣姐姐你这刺绣的功夫更加精进了,绣的好生漂亮。”
“阿欣,这是送与你的。”苏锦绣被夸,面颊微粉轻声说道。
“那我就收下,不跟姐姐你客气了。”苏欣小心翼翼的叠好手帕放入怀中。
苏锦绣感念苏欣之前阻下那桩不靠谱的婚事,特地在家绣了近半月才绣成,不知绣坏了多少帕子,才得这一方最为逼真的帕子。
“对了锦绣姐姐,我之前从阿曼姐那讨了个方子做杏仁豆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来做,走时也好带些回家给二叔二婶尝尝。”
苏欣兴头头的拉着苏锦绣道,苏锦绣见时辰尚早,点点头应下。
苏欣带苏锦绣到小厨房,春柳早已准备好材料。
二人洗净双手,先取一小锅放入山楂、陈皮、柴熏乌梅和丹草,后倒水放置一旁煮制。
苏欣将泡好的甜杏仁煮熟捣碎,而苏锦绣那面把嫩白的豆腐捣碎,两厢各自完成后,将二者混合加蔗糖和琼脂粉,放在锅中不断加热搅拌。
最后将这白色汁水倒入提前备好的花朵模具,撒上松子或黑枸杞待其凉透成形即可。
苏欣和苏锦绣各取了一枚来尝,如玉白一般的杏仁豆腐放在褐色小蝶中,显得更加好看。
微微抖动盘子,盘中的杏仁豆腐也随着弹动,用勺子挖下一块来尝,水润丝滑。
在豆腐上淋上一层桂花蜜,甜香气更浓,有杏仁的香味,还有松子的浓醇,花蜜的清甜。
方才在一旁煮制的汤水,将渣子滤干净,倒入杯中,放两块冰块,一杯简单的酸梅汤就制成了。
吃下一块杏仁豆腐,再喝一口酸梅汤,解嘴中甜腻。
“阿欣,这点心简单,也不沾染油烟,可以常做来吃。”
苏锦绣很喜欢杏仁豆腐的口感,春柳取来食盒,拾了好几块杏仁豆腐小心地放入其中。
又灌了满满一壶酸梅汤,用木塞封住瓶口,一并交给苏锦绣身旁的丫鬟带走。
“锦绣姐姐有空再来。”时辰不早苏锦绣待要走,苏欣将苏锦绣送到马车旁,依依不舍说道。
“好的阿欣,别忘了明日学堂开课。若错了时辰,去迟了小心王夫子的板子。”苏欣点点头,目送苏锦绣乘马车离开。
时隔许久予荫堂重新开课,学子们有喜有愁,苏欣当然是发愁的那个。
她近些日子,在家中习惯晚起,杨氏念她生了一场大病,倒不那么严加管束,由着她睡到近午时分才起。
今日第一日上学堂,苏欣还不习惯,被春柳和听夏合力拉了起来,洗漱穿衣都没睁开眼,课上自然也是浑浑噩噩。
好不容易熬到下学,苏欣才清醒如常。
“阿欣,要不要去我家一快写夫子留下的课业。”王媛媛小跑追上一下课便抱着书袋往家走的苏欣。
“课业?什么课业?”
苏欣有些摸不着头脑,上课脑袋晕晕沉沉的,哪里还能去听夫子讲了什么。
王媛媛见此,挽过苏欣的手臂,笑着道:“走吧,去我家一道写。”
苏欣并无意见,二人一同回了王媛媛府上。
照例还是先去拜会过王媛媛的母亲吴氏后,二人坐在屋中摊开宣纸,一同讨论着夫子所留课业。
“夫子要我们写一篇益阳水患有感,其中还需对时疫展开自己的想法。”
王媛媛推开书桌前的窗,外面绿树耸立,鸟儿纷飞,透进屋来凉爽的风,将这一室热气吹散不少。
“这要怎么写,有些百姓俱没了家,失了亲眷,除了悲伤难过,还能有什么感觉。我们捧着笔,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的艰辛,写下所感,倒不如亲去帮帮他们。”
苏欣体会过当时洪灾的惨状,自是不愿再想起,对于这种舞文弄墨之举,重现当时情景,无异于揭人伤疤。
王媛媛听说了苏欣一路的见闻,心中也难受,安抚道:“阿欣,你想差了,夫子这样做是想记录下来,除了让每一个人写出体会,牢记住这场天灾,也是为了留与后人看,让他们知晓这场灾难有多惨烈,时疫有多可怕。若是再有这种情况,往后人们也晓得怎么去应对。”
苏欣听后陈思半晌,对王媛媛道:“媛媛你说得对,是我偏激了,夫子也是好意,我只是心中沉甸甸的难受。”
王媛媛拉过苏欣的手道:“那你更应该将你所见所想写出来,好让大家重视起来。大多富家子弟在这次没受什么波及,他们又怎知人间疾苦。”
苏欣垂首仔细思考一番,二人低头取笔挥墨,一篇文章一气呵成。
不多时便都写完了,苏欣和王媛媛一对眼神,纷纷露出个笑来,笑意映在两个少女的面上,显得清新美丽。
王媛媛见苏欣先前心情不好,有意安慰,便提议道:“阿欣,我们有些时日没染指甲了,我指甲的颜色早就掉净,今日不若一同染指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