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老脸往下一耷拉,有些不悦道:“怎么,永昌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族长可冤枉我了,我不过心中有些不解,才有此一问,请说吧。”苏永昌说道。
“你父亲在早几年便去世了,由你母亲一人苦力支撑着这个家,如今你们兄弟二人团聚,也是你母亲最想看到的。只是她一直在心中觉得亏欠了你弟永顺,所以想在金钱上多补贴他一些。她的遗愿是将苏府家产平分,这其中一半归你,另一半归永顺,我们几个老家伙正好在这,受累给你们做个见证。”族长说完,窥着苏永昌的脸色,看他作何反应。
只见苏永昌笑笑答道:“这不过是我们的家事,不劳族里操心,若族长和族老们没其他事,就先回去吧。”
言下之意便是赶客了,几个族老没想到平日里温和的苏永昌竟这般不给面子,几个族老气的吹胡子瞪眼。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不给族长和族老面子。即是母亲临终所托,我们便趁族人们都在,把家分了,两下里都好不是。”孙氏见此,走上前说道。
苏永昌能在众人面前驳族老们面子,却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弟妹孙氏争吵,这要传出去他和个妇人争吵,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苏永昌也不看孙氏,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般,看向族长问道:“族长,你说遵我母亲遗愿,可有什么凭证。”
“你这话说的,我看着你们兄弟两长大的,怎会胡说,要什么凭证?难道我还会骗人不成。”族老张口就来,一脸被不信任的怒容。
一旁族人也有向着老大家的,出来说道:“哪里是亏欠苏家老二的,不是他贪赌挪用公中银钱,当年被苏老爷子逐出家门的么。如今回来到成他受委屈,要补偿了。当我们都失忆了不成,什么都没做就要分去一半家产,恁大个脸。”
孙氏气的涨红着脸,大声道:“你个苏二麻子,有你什么事,你在这嚼舌根子。”孙氏恨这人坏她家好事,愤愤说道。
“没我的事?那有和族老有什么关系,他们能说,我就不能说,为啥?”
苏二麻子也不是个好惹的,往日里游手好闲,满面麻子,眼眉处一道大疤瞧着渗人,族里寻常人都不愿去招惹他,可苏永昌对他有恩,他自是要站出来替老大家出头。
三言两语间孙氏便和苏二麻子吵了起来,周围族人也都议论纷纷,但大多都觉得这是苏家私事,族中不该参与。
有几个人混入族人中,带头议论道:“该不是族长和族老们受了什么好处,才这么操心别人家的事,可真是为老不尊。往日里苏府已经对族里很照顾了,要出钱时从不推脱,爽快拿出银两。到现在族老们不念着点好,反而带头来逼迫人分家,让别的家族知道可不脸都丢尽了。”
不多时,众人也都私下点头附和,这些族人或多或少都受过苏永昌的帮助,心里也都向着他。
族老们自然也听到周围众人的私语,脸上气得青青白白的,可众人所说不错,苏永顺确实承诺若分得一半家产,要孝敬族长和族老们。
族长此时已无话可说,只能在那瞪着眼盯着苏永昌,以此施加压力,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族长,也是有些威严的。
可苏永昌全似没瞧见,也不接茬,放任众人议论纷纷。
孙氏见众人站在苏永昌那边,大叫道:“你们都是他家的狗么,这么向着他们家,摇摇尾巴看看人家能不能多给几个银子。”
孙氏言语粗鄙不堪,族中也有妇人站出来与她对骂:“我们再怎么样也比那些个脏心烂肺的腌臜货色强,什么都没做还要来夺人钱财,一张嘴就要去一半,当分饼子呢,这般容易,没皮没脸好不知羞。”
“你这贱妇说谁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孙氏说着就要撸了袖子上前去打那妇人。
那夫人也不甘示弱道:“谁应了就说谁,你没贪人财产慌什么?”
两人就在这堂中推搡起来,周围几个人帮忙拉扯劝架。
苏永昌见这样下去不成样子,猛地摔碎了手中茶杯,便有了之前那一幕,苏永昌沉声问道:“永顺,你怎么看?”
自始至终苏永顺都未曾开口,好像大家谈论的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一般,此时见苏永昌问自己,苏永顺站出来说道:“大哥,既然这么些人都在场,不若今日就趁着人全,把家分了,也省得以后再纠缠不清。”
苏永昌听到弟弟所言后,终是失望的闭上了眼,周遭也都静下来,想看看苏永昌是怎么说。
一时间厅堂内静悄悄的,大家目光都看向苏永昌等待着他的回答。
苏永昌良久后睁开双眼,也不去看苏永顺,转头对族长和族老们说道:“既然族长和族老们没有凭证,我苏永昌也不曾亏欠老二一家,剩下的便是我们的家事,与族中无关,族老们都家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族老们的脸皮胜似城墙厚,也呆不住了,况且也不敢把苏永昌得罪狠了,几个族老们不过眼红他这些年产业愈做愈大,说到底是忌妒心作祟。
今天这般丢了脸,银钱也没得着,几个老头气的一甩袖子,往外走去。
这时也不用人扶了,一个个健步如飞,消失在众人眼前。
苏永昌抱拳谢过族人相护之情,众人也晓其意,纷纷告退,片刻间屋内只剩下苏永昌和苏永顺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