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情冷冷抬手,竟然隔空卸掉了那个男人的左臂。
“待客之礼,本座没有教吗?”
“属下该死,堂主该死……”男人一边扶着胳膊一边磕头求饶。
叶情看了零落一眼,妩媚的双眼透着算计,“沈姑娘初来此地,我的这些个手下啊,多有冒犯。但想必,沈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吧?”
零落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
她凭什么不计较?
这女人来了就阴阳怪气,看见她受伤不给她救治便罢了,还在这浪费时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着实让人生烦。零落想着,直接别眼看向别处,不予回应。
等不到零落的回应,叶情登时变了脸,也不装了,咬牙切齿地吩咐,“来人,将沈姑娘扶进去!小心些,若是让阁主不满意,拿你们是问!”
衣袂翻飞,叶情已不见影踪。
一干人等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扶得不好,就是惹祸上身。
零落不想搭理他们,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
她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沈若许。
这些人如此为难她,不就是想给沈若许下马威吗!如果是发现了沈若许的端倪还有理可言,如果没有发现,岂不是明摆着对阁主不敬。
想来沈若许以前也是个自大的家伙,竟然不知道手下人不服他。
“唔……”零落新伤旧伤一起疼,眼前一花,终究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
努力睁开眼睛,零落颤巍巍地指着那个伤了她的男人,“不想死,就去告诉,告诉沈若许,来接我……不然你就等……”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零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她到底为什么致力于坑害自己,离家出走以来,她真是一天比一天狼狈,就没有哪天能悠闲地溜达会儿吗?都怪沈若许……这混蛋。
……
山庄内,沈若许本是端坐在大堂上的,执起精致的茶杯,不紧不慢地饮茶,动作自如,仿佛早已习惯了如此一般。
外出归来的叶堂主正在气头上,没有多留,只说安排好了房间,让阁主自便。
沈若许放下茶杯,还想问问小厮,他们这是不是真的有大床和御厨级的四大神厨。不等他开口,却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阁主饶命,属下罪该万死。方才,方才沈姑娘在门口,不小心,不小心受伤。她让我来叫您……”
“过去”二字未说出口,男人已经被重重地踹倒在地。
沈若许无暇管他,着急地跑出去。院子里,一群人抬着昏迷的零落正往里走。
“放下她!”沈若许大喊。
众人连忙把抬着转为扶着,又不敢将零落直接扔到地上。
本应该鲜活的少女,此刻像被押在绞刑架上身受重伤的刑犯,闭着双眼,奄奄一息。
沈若许几步上前把人揽到怀里。
“五一…”
怀里人就像断了气似的,毫无回应。
零落肩上的血色刺激着沈若许的大脑,鲜血粘稠的触感与腥味让他怔在那里。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不安地冲撞着。
“阁主,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是否带您过去?”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过来。
“去,把你们府上的大夫也叫来。”沈若许回神,把零落拦腰抱起,吩咐起人来十分自如。
她的身上还裹着他的外衣,此刻也已经沾满了血迹。
沈若许抱紧了怀里的人,步履匆匆。
大夫在零落跟前好一顿忙活,她的伤口在左肩,又有旧伤,拔掉暗器之后,处理仍然复杂。忙得大夫都冒了汗,总算是包扎好了。而这时,天色已暗。
“阁主,零落姑娘已无大碍,不如阁主先稍作休息……”当然,大夫年纪大了,人家也想休息。
“不用。”沈若许冷冷回应。
就这么着,这一屋子人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干守着床上的零落。夜色来袭,灯火通明不灭。
叶情虽不在场,但一直关注着沈若许这里的情况,反复派暗卫去探。
“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叶情轻摇着手里的团扇,神色不明。
“堂主,阁主他如今内息全无,而且举止间有些怪异,属下看……”
“如何?”
“恐怕有诈。”
“诈?”叶情笑了,“纵他诡计多端,既然已经来了无涯山庄,那也只能怪命不好。送上门来作死,本座岂会放过?何况他还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沈无一……这人本座从未听说过。”
五雅堂主叶情向来看沈若许不顺眼,这是玲珑阁内知的。沈若许也从来不与叶情打交道,更别说有朝一日,竟然大摇大摆地踏进了无涯山庄。
“阁主今日辛苦了,去,给他送一壶‘好茶’。”
玲珑阁最好的茶,当然是“天灵水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