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矜自从穿来北辰,就从来没睡过这么沉。
虽说她的脾气比何二小姐好太多是不错,但无故打扰人睡觉这事属实不道德,春桃跟夏荷即便担心,但也只敢扒拉着门偷偷看着。
春桃抬眼望了望日头:“可这都快午时了,还没醒,小姐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时一夜几乎没动的何矜翻了个身,春桃跟夏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傻狗道人的声音突然又在何矜的耳朵里尖利地响着:“恩人,恩人别睡了!您难道没听说过,被窝是青春的坟墓吗?您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在坟底躺平呢?”
何矜被惊醒,拧眉憋着一口气,“可我的坟墓不是被窝,是男主。你去试试跟谢幸安待一天,采个破花采到脚麻脖子酸是什么滋味,就知道我有多累。”
“所以乖狗儿,你先去自己玩,让姐姐再睡会儿,回见哈。”
“恩人,我说真的,没跟您开玩笑。”傻狗道人的声音充满的是亲妈一样的关切,“您就没感觉体虚,头疼的吗?”
“你别闹,我穿来之前,我妈也常这么问,说是玩手机玩的。”何矜仍然没睁眼,赌气道,“拜你所赐,自从你把我整来这里,连个手机毛都摸不着,都快闲出病了。”
“嘿嘿嘿嘿。”傻狗道人赶紧陪笑着聊天,“我看您现在日子过得挺好的,尤其是谢幸安送您的那个烤肉,一看就是又酥又嫩……”
趁着他在说些废话,何矜又翻身睡了过去。
“咳,不对,又扯远了。”傻狗道人在另一边直打滚翻腾,“不是,恩人,您真不能再睡了,您……您被人施了巫蛊啦!”
“什么玩意儿!”何矜两眼一睁瞬间清醒了,“什么巫蛊?扎……扎小人?”
就是她在电视剧里见过的那种邪门歪道的扎小人?
傻狗道人的声音正经得像官方客服:“是的呢,恩人。”
“不是,我招谁惹谁了?谁给我扎小人?”何矜猛地坐起来,挠挠头使劲想着,“谢幸安?”
“不是吧?他这人虽说记仇又变态,但好歹报复人用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何至于学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再说,我这些天老实得很,我没得罪他吧?”
何矜把一团头发揉乱了纳闷道:“那难不成是杜雪合?”
“不是的恩人。”傻狗道人把声音压低,整得还真挺像告密,“是您的继妹,何婵。”
“我去,她看着成天畏畏缩缩和个小老鼠似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搞巫术。”何矜寻思了一通,跟傻狗道人顺势唠嗑道,“难不成,你瞧见我的日子太无聊,又给我开了宅斗本?”
“害,宅斗啥啊,我这不都告诉您了?”傻狗道人商业吹捧道,“再说您是谁啊?”
“您是全书中除了男主之外,最有存在感的恶毒女配啊!”
何矜眉毛一挑:“怎么你这么一说,我还挺光荣的?”
“您放心,大可放心,全书里除了男主之外,其余人对您来说都是渣渣,他们若想对您使坏,只要没抽风,我都会告诉您的。”
傻狗道人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竭尽所能让您穿得舒心,穿得满意!”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他这么殷勤,倒让何矜觉得有些难张开嘴抱怨,只能客气道:“那这还真……谢谢你了啊。”
她才刚伸了懒腰下床,鞋还没来得及穿呢,春桃跟夏荷就赶紧跑进来伺候她更衣:“小姐您可醒了,这都要午时了。”
“您还从没睡过那么久的!”
午时?何矜心道就还好吧,上辈子她没课的时候常常睡到下午两点的。
哎,不得不说,突然睡多了就是有些头疼。
何矜扶额揉着太阳穴,夏荷在一边关切问着:“小姐,您不舒服?”
“倒也……没什么不舒服。”何矜边回话边想着傻狗道人对她说的事儿。
虽说她作为坚定的无神论者,相信巫蛊这种东西确实是封建迷信,但只要想着,对方院里埋了个贴着自己生辰八字的木偶,倒还挺吓人的。
更何况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宁可信其有”的,何矜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还真觉得有点腰酸背痛、头昏眼花。
管这是不是因为睡多了的缘故呢,被人诅咒总是不好的,万一真应验了呢?
“何婵啊何婵,你一心想开宅斗本,没想到吧?我居然是个有外挂的。”何矜一脸同情地摇摇头,“啧啧,你注定是玩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