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小黑?”
那只懒得要命的黑猫“嗷呜”地低低叫了声,枕在巫女的臂弯里闭上眼入了梦。
“娘亲,这,这……”何婵心慌得不行,本来想去拉郑氏的左臂,但想到其中藏着个罪恶人偶,顿时怕得只敢去挽她的右边小臂,“这能行吗?我也只是说说的……我从没,从没害过人啊,被人发现怎么办?被爹爹知道怎么办,我好怕呜呜呜……”
“你没害过,我就害过了?还不是你整天说何矜那个死丫头处处压你一头?”郑氏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生了对儿女一个比一个没出息,“回去赶紧屏退下人,我赶紧跟你一起,把人偶埋在你院里。”
“呜呜呜……”何婵还是抖个不停,“为什么要埋在我院里?”
“混账!”郑氏叱着轻拍了一下何婵的肩膀,“不埋在你院里,还能埋在我院里?你爹爹每日都在,那不是更容易被发现?”
“呜呜呜……”何婵接着干嚎,“为什么不能埋在哥哥的院里?”
“你个蠢货。”郑氏用手指戳了戳何婵的脑壳,“你离你哥哥的院那么远,说咒语能管用吗?”
何婵这下和只鸵鸟一样埋着头,彻底不说话了。
“行了行了。”就算孩子再没出息,也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郑氏也只能妥协道,“等下回府进了后院,你让丫鬟都退下,为娘的同你一起埋这人偶,一了百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呜呜呜,好。”何婵这才终于苦着脸点了点头。
及至回到寿康侯府,下马车后何婵还是攥着郑氏的袖子不撒手,郑氏被她扯得心烦,无奈问了声:“婵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一路府里的小厮丫鬟都盯着你看?”
何婵这下真快哭出来了,颤颤地说:“我害怕……娘亲你别吓我。”
“我说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婵闭着眼,恐惧地摇摇头。
“因为你一看就偷偷摸摸的,哪有个三小姐的样子?”郑氏冷喝道,“直起腰来!”
何婵“啊”地惊叫了一小声,好像硬生生把脊背掰直了。
郑氏这些年在侯府的日子实在太舒服,吃饭穿衣都有人伺候,简直堪称废物养成,仅仅在何婵院里挖了个浅浅的坑,就直接累得她喘气不停。
“婵儿。”郑氏一手扶着锄头,另一只手撑着腰吩咐道,“把人偶放到坑里去。”
何婵的手再次控制不住地发抖,只敢颤颤的伸出来两根手指头,捏着那个丑了吧唧的人偶,“啊”地一把甩进坑里。
郑氏:“……你就不能放好?”
郑氏她实在无法,只能扶着老腰把人偶摆放齐整,接下来便开始埋土。
“婵儿。”郑氏又死亡发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咒语?”
何婵嘴唇直打哆嗦:“或……或许记得吧。”
“什么叫或许?”郑氏的眉头一紧,“这就说来听听!”
何婵攥着袖子,开口时只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昏过去了。
何矜自认从小到大都极有骨气,一朝穿书,这还是头一次做狗腿子,屈从于了变态男主的威力。
谢幸安让她帮采些杏花不过是随便一提而已,他哪指望着吩咐这个娇生惯养的二小姐做事?只没想到她竟然当了真,老老实实地蹲在那边树下小半个时辰。
稍稍沾了血和有污渍破损的都被何矜挑了出去,她又拿起来一朵仔细瞧了瞧,觉得不够好看,摇摇头也扔到了一边。
跟只采果子时挑挑拣拣的小红狐狸一样,怎么还能这么老实巴交的?怎么还能这么可爱的?
谢幸安失笑道:“二小姐,多谢,这便够了。”
“不够不够。”何矜晃着脑袋,把地上的挑拣完了又开始去采树上的。她有些够不着,一跳一跳地伸着手跟他回话,“您放心,定能采够抵了这顿烤肉的。”
谢幸安咂摸着回味了句:“您?”
倒还挺……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