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三分之一的母牛涂抹上天花。这种对人威胁性极强的天花，在母牛的身上转化成了毒性更弱的牛痘。①

又命令药童将牛痘处的脓液挤出，涂抹在剩下的小队成员身上。

其实林嘉悦讲这些人分成两拨，只想设置个对照组，看看哪种治疗效果更好，结果也不出林嘉悦所料，牛痘的效果更好些。

也有部分接种者脸上生出了麻点②，还有两个人一度高烧不退，经过太医的努力不懈抢救，才保住两人的命。

但抱着必死决心前来的江北百姓和乞丐，对林嘉悦流下了感激的泪水，没想到他们能成功活下来，领取这剩下的四十两银子，丑一点算什么，他们将要过上好生活了。

参与救助的太医们也是送了一口气，虽然公主爱胡闹，但幸好他们不辱使命，成功救下这些百姓，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就在三位太医准备回去复命时，林嘉悦又带来了新一波人，安排他们继续涂抹母牛水疱处的脓液。

强行压抑心中愤怒的太医们，憋着股火气接受林嘉悦的命令，想着若是能成功返回皇城，一定要托熟识的文臣，向皇帝状告九公主的恶行。

江北的百姓见林嘉悦带走的人，都平安回来了，只是脸上多长了些麻点，就能拿到六十两银子。眼见先前参加的乞丐都买了新房，江北的其他百姓也不那么抗拒公主的号召。

尽管种牛痘计划有条不紊的开展着，林嘉悦也没有放松，在一旁记录着患者的反应，试图总结出接种牛痘患者，会出现的副作用，总结出他们的体温变化、以及痊愈规律。

三位太医眼见林嘉悦认真记录的模样，对她的印象总算是有了改观，虽然公主不是专业的医者，但她记录的东西，还是有价值的。

虽然三位太医不理解林嘉悦做的数据表格，但对林嘉悦有了改观，觉得公主还算有点良心，还关心这些人的安危，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活阎王。

被腹诽的林嘉悦都没注意到太医的改观，而是忙于整理数据，在送走第三批患者后，林嘉悦整理出了一份表格，用数据证明了，接种牛痘患者会发生的变化。

依靠在座椅上休息的太医们，不以为意的接过林嘉悦的表格，抱着看小孩胡闹的情绪，随意翻阅着表格。

看完两页后，这些太医们的呼吸粗重了，因为这是一份很有价值的数据，只用简洁的数字，就清楚的说明了患者的变化情况。还发现一些因他们太忙碌，而忽略掉的细节。

就算是对医术不精通的药童，也能根据天数，推断出患者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做出相应的准备。简而言之，这是一张快速提高药童能力的表格。

太医们也从先前轻蔑的眼神，染上了敬重和佩服。喝掉强身健体的汤药后，就决定好好给接下来的百姓涂抹牛痘了，却收到林嘉悦要给所有勋卫涂抹牛痘的消息。

心中感慨这公主也太爱折腾了，连保护她安全的勋卫都不放过。

实际上，林嘉悦早就想给勋卫种牛痘了，但看着勋卫们抗拒的表情，担心她强行给这些人种牛痘，晚上会被敲闷棍。就一直命令这些勋卫与天花患者保持距离，免得被感染。

有了这三次成功接种牛痘的经验，林嘉悦才成功说服这些勋卫。

实际上这些勋卫的接种异常顺利，因为他们都已经或多或少的接触过微量的病毒了，身体产生了免疫，而那些抵抗不住的勋卫，在前几轮就病倒了。

——

就在林嘉悦的两箱盘缠消耗掉一半时，顶着一脸麻子江北县令抽出空闲，带着县令夫人蒸出来的两屉包子，来城郊拜访林嘉悦了。

心中感叹他运气太好了，重症天花患者越来越少了，这一定是老天对他虔诚治理的奖励。常太医的医术太精湛了，能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如果没有这个瞎胡闹的公主就好了，估计这场天花消退的更快。

想来那些江北的百姓也恨透了无事生非的公主，才会带着一堆菜聚集在公主帐篷外，想用烂菜叶子砸这个草包公主。要不是林嘉悦带着众多侍卫，估计他早就收到公主被打的消息。

远眺着人来人往的公主帐篷，江北县令深吸一口气，避免一会儿，因为看到被声讨的林嘉悦，而忍不住放声大笑。

可江北县令却渐渐感觉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这些百姓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里充盈着点点光芒。不像是要去声讨公主的模样，倒像是因为能去见公主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