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地上这么偏僻,可能确实有不讲究的人,就在户外解决了,林嘉悦一颗也忍不了心中的恶心感,猛地向后闪去,恰好躲过了邴修仪的罪恶之爪。
毫无所觉的林嘉悦正低头看向刚才踩着的地方,原来是只刚钻出洞的小兔子。
林嘉悦还没来得及松了一口气,想要倾身上前抱小兔子,眼角余光却感觉到一阵红色的风从面前刮过,头皮还传来轻微的撕扯感。
捡起乖巧软萌的小兔子,林嘉悦发现刚才刮过的红风,正是和她同行的邴修仪,她此时狼狈地趴在冰面上,挣扎着想要起来。
可初春温暖的阳光,褪.去了寒冬那颗冷硬的心,渐渐融化了水池的寒冰。
随着邴修仪的挣扎,这个人工开凿水池上的浮冰裂开,露出了深深的池水。
目睹邴修仪上半个身子都栽进水里了,林嘉悦浑身汗毛倒数,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下意识地赶忙拽住邴修仪的双脚,试图把她拽上岸。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加上初春时节,池水冰凉的温度,刺激地邴修仪根本无法保持冷静,只能奋力地在水池中扑腾着。
对她来说,这是失足落水者的自救,可对实施救援的林嘉悦来说,这无异于在捞一条全身滑腻,努力摆脱桎梏的鱼。
好几次,她都差点抓不住不停扑腾的邴修仪,但对生命的敬畏感,还是令她没有松开双手,因为她知道这只手是抓住的是生的希望。
在两人的一番拉扯后,全身被水浸湿的邴修仪,终于被林嘉悦拉上来了,原本还算俏丽的妆容,被水一浸染,糊成一团使用过的调色盘。
本着生命安全第一,维护落水者心理健康的林嘉悦,也没提醒邴修仪她现在的仪容。
而是试图从两团黑眼圈中,观察邴修仪现在的神色,看看对方需不需要人工呼吸。
瘫坐在地上的邴修仪只是用手抚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往出吐水,还夹杂着呛水后的咳嗽声。
很明显,邴修仪是只旱鸭子。在惊慌失措下,她没有选择阖上嘴巴,反而喝下了许多冰池水,使她落水后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待她的呼吸平稳后,邴修仪用手擦了擦眼睛,将晕染的眉粉和胭脂涂抹的更加均匀,像是做饭后的锅底,黑里还透着被火烧出来的红。
见落水者的情绪还挺平稳的,林嘉悦也放下心了,正准备开口问问对方的情况,就见邴修仪用一种悲愤的眼神,忿忿地瞪了她一眼。
莫名其妙的林嘉悦,只当对方是掉进水池里,气得不行,才无差别的发泄小情绪。便也没出声,不想和气头上的邴修仪发生争执。
但她心里还是埋下了疑惑的种子,那就是她明明记得邴修仪的位置,是更远离水池的那一边,还有眼前刮过的那一阵红风,都在明晃晃地表示出邴修仪不太对劲。
双眸里也浮现出茫然之色,她这不会是刚解决了木锦,就又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对她有敌意的邴修仪吧。
木锦想要伤害她,是因为捡到一只能证明她犯罪的木簪,那邴修仪为什么对她生出恶意呢?明明今天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啊。
这简直是给蒸锅蒙一圈黑布,都给她整蒙了。
不同于低头深思,整理事情来龙去脉的林嘉悦,邴修仪从地上撑起身子,提起绛色的裙摆,就像凤仪宫的主殿跑去。
连她这次借口出来的茅房,都没看一眼,跑得异常决绝。
林嘉悦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该不会……邴修仪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池水里解决过了吧……
想到这里,林嘉悦觉得刚摸过邴修仪的位置,湿漉漉的,在阳光下似乎反射着黄色的光泽。便忍不住冲向茅房,不为别的,只为了好好洗一洗手。
就算她能猜到:邴修仪这么急匆匆地冲进凤仪宫,可能是要表演一个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她也没办法拦住邴修仪往回跑,因为她已经掉在水里,就算诬陷她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词,她赶回去也能为自己辩解一二。
可如果她拦住了邴修仪,被路人看到她们之间的拉扯,她可能会被误解成:推完邴修仪落水,还要威胁她不能说出去。
如果邴修仪恶人先告状,她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威胁呢?
是选择跳进水池里,装作她也是受害者吗?
虽然她确实可能将要成为受害者,但是初春的池水太凉了,但可能伤害这具身体的根基,除了这种鲁莽的摆脱嫌疑方法,还有什么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