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鸭嗓十皇子气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但他还是努力绷着脸上的表情,维护一个皇子应有的体面。
“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现在最应该明白的是,你冲撞了一位皇子,你应该为自己不妥行为,承担应有的惩罚。”
“哦。”
看对方明显要处置她的架势,林嘉悦哪能乖乖挨罚啊,她也有很多事要忙啊。于是,她也不逗人小却一本正经的十皇子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冲进岚净宫,如果你不从下面钻出来,我也不会冲撞你啊。你不能自己跑别人家茅房,还嫌人家味儿大吧。”
“你、你、你……”
十皇子林禹碹都被说懵了,他也不能直接了当质问对方,是不是偷听他们在假山的对话。
可被弄了一头一脸异物的委屈,在他胸口里膨胀,让他不肯认可对方说的有道理。
于是强词夺理道:“你为什么要往这个洞里倒面点和沙子!”
面对深受打击的公鸭嗓十皇子,林嘉悦善良地没指出来,这不是什么面点,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五谷轮回:“十弟啊,我在自己宫里,有权利决定往哪里倒东西吧。”
这句颇有嘲讽意味的话,没有惹公鸭嗓十皇子生气,反而他努力地压下了嘴角,眼睛亮亮的,仿佛终于抓住对方话里的漏洞。
“你好大的胆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没权利决定怎么处理这块土地。”
大受震撼的林嘉悦,惊了两秒,咽下去了:所以,在哪里盖茅厕都得由皇帝一一批准吗?
那他老人家也大忙了,也太勤奋(粪)了,真是感动屎壳郎最佳人物,轻易掌管着这片土地屎壳郎的生杀大权。
如果有一只屎壳郎惹他老人家不顺心,他就要饿死这些虫子。
当然这种话,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两句。
“所以,十弟是要找父皇告状了吗?你要告什么?我往土坑里倒沙子?”
小屁孩脸涨得通红,可能是告状这个字眼刺激到他了,但他依然努力保持镇定,文绉绉地讲:“黄土尊贵,容不得随意侵犯。”
这句辩解都把林嘉悦整笑了,她睁大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林禹碹一番。
“十弟不吃饭的吗?你不知道庄稼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吗?那农夫每天种地,都是在侵犯黄土吗?就算你不吃饭,那你现在踩在土上,是不是也在冒犯黄土尊严呀。”
每天只跟着太傅读书的十皇子林禹碹,显然没什么生活经验,林嘉悦的话明显超出了他听课的认知。
他觉得林嘉悦的话有些道理。
可是博闻广识的太傅说:玄元国每一寸土地都是天家的,作为皇子要保护每一寸土地,不容外人侵犯。
太傅是整个玄元国知识最渊博的人,他说的话怎么会有问题呢?
那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十皇子林禹碹小脸绷的紧紧的,希望现在有什么意外出现,能抓紧跳过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而作为天意顺位第十人,他的期待仿佛打动了上天。眼前的林嘉悦果然不纠结这个话题了。
“谁在洞里?抓紧出来!”
公鸭嗓十皇子也想看看,帮他摆脱尴尬境地的人是谁。
可这一眼,他宁愿没看到,他只希望时间能回到过去,还是刚才的尴尬氛围比较好。
让公鸭嗓十皇子十分窒息的人,林嘉悦并不认识,所以,她根本体会不到对方的窒息。
“请问这位姑娘,你来别人家厨房是有什么事吗?”
被提问的女子只是垂下了脑袋,轻轻摇了摇头,头上的珠钗叮当作响,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她和林嘉悦直接有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导致她一低头,正好对上了林嘉悦投过来的视线。属于兔子冲击大灰狼怀里,自投罗网了。
女子面庞艳丽,但紧咬的牙关和闪躲的眼神,无一不说明对方是认识她的。林嘉悦就更好奇了。因为前身不太出门,估计也不认识多少人,而她的印象里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对方躲什么呢?
难道说,对方觉得她应该认识她?还做了一些亏心事?
林嘉悦想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公鸭嗓十皇子努力装成成熟的样子,实际上很容易激动,嘴炮战斗力也不强。大概这女子,也会是个容易被激怒的性格吧。
“你怎么总盯着我家锅看,是肚子饿了过来蹭饭的吗?可惜今日份的美食已经结束供应了,就算你看再长时间,锅里也没有了。”
女子的脸抽搐了几下,但眼底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但她还是紧咬双唇没有说话。
见女子并不答话,林嘉悦也没选择继续咄咄逼人的激怒对方,毕竟她在皇宫里人微言轻,敌人越少越好,如果能再刷点好感度就更好了。
“如果两位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先前一直紧盯灶台的明艳女子,听到林嘉悦的话,轻轻吐了一口气,头上的好感度微不可查地红了一点点。
“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