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之后,舒玉算着时间比平时早收摊一个多小时,剩下的菜和肉分了章斯文一部分,其余的放篓子里带回去吃。
西街的布庄离她出摊的地方比较远,走过好几个拐角,舒玉才到地方。
布庄不远处是县里唯一的酒楼,此时还没到吃饭的时间,酒楼里却已经坐了好几桌客人。舒玉瞧着里面热闹的样子,都能想到饭点的生意能有多好了。
收回带着淡淡羡慕的心思,她回头看了看布庄有些老旧的招牌,走了进去。
这家布庄有两层,一楼摆放的都是棉麻质地的布料,多为深色,花样也简单,一看就是卖给她们这种家里条件没那么好的群众。
二楼大概就是专供给富人家的料子了,舒玉这样想着,摸了摸钱袋子,没上去看,这种只能看不能买的痛苦,她不太想体会。
布庄的伙计没有之前去的那家糖饼店的伙计那么热情,他看到舒玉进来,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话都不带说一句的。
舒玉倒也不在意,当身后没人似的自在地选布料。
她没挑多久就选好了两匹布,一匹青色的,给她和余氏做一身,一匹青黑色的,是褚越和褚衡的,多出来的布料先留着,之后还可以做新的。
实在是店里的布匹颜色都差不多,褐色和深红色的看起来太老气,白色又不耐脏,最后她就只拿了两匹。
两匹棉布总共花了180文,不算特别贵。
买完布舒玉没急着走,她在一楼转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伙计,问道:“你们这里没有棉花吗?”
这位伙计跟了这么久,心里已经开始不耐烦了,面上也带出些情绪,此时见她有问题,不情愿地答道:“没有。”
舒玉这头还以为他话没说完,还特意等了一会儿,结果他就说了个没有就没下文了。
她无语了几秒,也不想在这继续看这个伙计的脸色了,本来她还想问问哪里能买棉花,现在看还不如回去找花婶问问。
她干脆地结完账,没再理会这个伙计,把布装篓子里径直离开了布庄。
装了两匹布,舒玉走起路来总感觉想像背了一篓子砖块,这可能是她穿来之后背得最重的东西了。好在她这些日子已经锻炼出来了,等她扛着东西到家的时候她也就是累得喘了一会儿气。
因为今天剩的菜比较多,给了章斯文一大半之后家里还能吃一顿,舒玉打算直接用这些菜做个码子,晚上吃卤肉汤面。
说是说卤肉汤面,其实就是清汤面上放几片肉,做起来简单又快。
面条她也不打算重新揉面做了,直接把手抓饼的饼皮放软之后扯成长条状,就可以甩面了。
面条甩成细细的直接放入烧开的水里煮,舒玉拿出三个碗,里面放好油,盐,酱油,在锅里舀了几勺水放碗里。
等碗里的油化开之后面汤上浮着一朵朵好看的油花,闻起来也很香了。
面条好了之后捞出来放碗里,再把切好的卤肉片摆在上面,烫几片青菜点缀一下,简单好吃的卤肉汤面就做好了。
舒玉边吃边想着棉花的事情,脑子里突然反应过来,余氏对这些肯定了解,她直接问余氏就好了,何必去麻烦花婶帮忙。
“娘,”舒玉咽下口中的面,先跟余氏说了布的事情,“我买了两匹布想做几件衣裳,但是棉花没买着。”
“这你可问着了,”余氏试探着夹了一筷子面,了然道:“县里那家布庄老早就不卖棉花了。”
“咱们村里有户人家专做棉被,他们那卖棉花,比县里便宜不说,棉花都是上好的。”
舒玉心里想着早点解决这件事,便问道:“不知那户人家在哪儿,我想早点去买了回来。”
余氏三言两语便说清了位置,又道:“你若是今晚便去,走夜路要慢着点,仔细脚下。”
舒玉乖巧应下,喂褚越吃过晚饭后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晚上出门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还下了雪,舒玉刚出门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那冷风嗖嗖地往衣服里灌,她被吹得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在回去和接着往前走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舒玉这会儿已经走出好远了。
她抄的小路,树又多,风吹得树叶哗哗响,舒玉走在里头没有光,思维发散之后尤其恐怖。
她向前走着,步子却越迈越小。舒玉两手攥着衣服,刚开始是为了防风,现在是有点害怕了。她之前可没有一个人走过夜路,不由心生胆怯。
不知走了多远,舒玉敏锐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听不清说的什么话。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液,声线颤抖,低声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