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对面的司卿池见她这般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国师和一陌生男子并排上楼,两人似在交谈什么。
难道依依认识那个陌生男子?
司卿池刚要开口询问,顾惜依却率先低呼出声:“他当时也在!”
怪不得她老是觉得丰语眼熟,上一次她来月下影丰语也在!
难不成顾承和顾昀诚那晚是来找丰语的?那他们应该是旧相识。
是了,以顾昀诚的消息渠道,不可能不知道月下影的三楼是干什么的,他还能带他爹顾承来,就说明他们的来意不同寻常。
看来顾家人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顾惜依了。
他们不点破,是怕担责?还是他们本就是主谋?
顾惜依脑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淡眉越蹙越紧,紧紧握着筷子的指尖已经发白。
“怎么了?”司卿池终是担心问道。
这一声让她从一堆问号中抽出身,放下筷子,急切道:“我现在不想见那个人了,我们走好吗?”
如果丰语真的是主谋,今天的见面无疑是打草惊蛇,还是避一避为好。
司卿池不解为什么她突然变卦,疑惑地盯着她,问:“为何?”
真正的原因顾惜依现在还不想说,她垂眸想了想,道:“我还没准备好。”
见她这般,司卿池沉了沉眸子,心疼道:“好,我们不去找他们。”
其实云倦早已订好见面的房间,并不是顾惜依他们吃饭的那间。
云倦带着丰语进房,笑道:“你想吃什么,随意点,今日我请客,只是你要吃快一些。”
丰语翩然入座,问:“为何?”
“因为……”云倦话未说完,从门外进来一人,正是于野。
于野靠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他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点点头道:“知道。”
交代完事情后,于野即刻离开。
“发生何事?”丰语已然给自己倒了杯茶,正在小心吹凉。
云倦思索一番后,展颜道:“无事,这间房的下一个客人不来了,你可以吃久一点。”
“你就不能包一晚上吗?”丰语笑着揶揄道,“堂堂一个国师连这些钱都没有?”
“唉,能省则省呗。”
丰语在看菜单,头也没抬一下,开玩笑道:“那你为何还要约我出来吃饭?”
“这不是怕你突然就又走了?”云倦扫了一眼窗外,于野已经快到一楼了。
他收回目光,感慨道:“当初你一声不吭假死出宫,害得我伤心了好几天。”
丰语以点好菜,按下桌边的传唤铃铛,候在门口的小二立马进屋拿走菜单。
待门被带上后,他淡淡道:“你知道我从小不喜欢宫里,尔虞我诈的,多无聊。”
“而且你又喜欢离经叛道的东西,宫里皆是祈福延年之术,你肯定会做得不开心。对了,这些年云游四方,你可有收获?”
“当然,最近使了个连书上都未有成功案列的禁咒。”
“怎样?你可成功了?”
“应该是成功了,但和书上记载的有些许出入,我还要再观望一段时间,所以短时间内我会留在京都,你有的是机会约我出来吃饭。”
……
房间内聊得火热,而另一边,顾惜依已经坐上回宫的马车。
从月下影出来,她的面色很难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司卿池暗暗地叹口气,关心道:“你若是不想知道真相,可以不用再查下去。”
“我不是不想查,而是……”顾惜依勾起一抹苦笑,“感觉自己太渺小了,好多事我还没有理清楚,新的问题就又冒出来了。”
“你可以同吾说,吾可以帮你。”司卿池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她回以微笑:“好,等我的思路稍微清晰一点再同你说。”
司卿池喉结滑动,将要说的一长串话全都咽下,这轻轻吐出一字:“好。”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顾惜依阖上眼道。
她疲累地将头靠在司卿池肩上,像是在小憩。
可她脑子里却飞快闪过宣纸上的内容,再根据今晚所见,想象着在宣纸一角添上一条:“顾昀诚与丰语相识,丰语极有可能会七星还魂咒”。
等等!
她早上的推理都是基于“顾惜依”是被迫换魂的,那有没有可能其实是“顾惜依”主动要求换个躯壳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