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叫阿玦画的图在书桌上,你等一下记得拿。”
美人榻和书桌隔得不远,纸上图案清晰可见,是一只振翅蝴蝶,而桌上就这么一张有图案的纸。
司卿池淡淡地瞟了一眼,问道:“嗯,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顾惜依摇摇头:“我本来以为像刺客身上的刺青是身份的象征,但我查了很久都没有头绪。”
“这样……”司卿池垂眸低思几瞬,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是符咒?”
“符咒?”她歪头想着,“会这么复杂吗?那它的作用是什么?啊!是失忆!难怪当时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极有可能,晚些吾去国钦监问一问。”
风拂过纸张,扬起一角,投下小小的阴影。
顾惜依清澈的眸子黯了黯,恳求道:“好,但……千万不要说是我身上的。”
“当然。”
她喜笑颜开;“果然多一个人想办法就是不一样,我……”
突然,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她的笑容一僵。
司卿池却是轻笑几声,揉揉她的头,道:“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再想。”
“嗯嗯。”
“吾扶你。”司卿池先站起,向她伸出手。
她看了一眼对方含笑的眼,弯着眼搭上手:“好,谢谢。”
这几日,顾惜依都在东宫安心养伤,有空就去翻看关于咒术的书,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转眼到三月初九,暗潮汹涌的百国宴终于开宴。
几个别有用心的国家使臣,在收到司卿池送的刺客断指后,安分不少,小动作似乎已经停了。宴席间各国使臣觥筹交错,宛若从未有过隔阂。
顾惜依腰上的伤口已经长出新肉,除了有点痒之外,再无异样,可以正常行动,其实那晚她有点自己吓自己了。
这次宴会她不敢再喝酒,只能吃吃糕点,喝喝茶解闷。
期间,司卿池一直在旁照顾,偶尔为她擦去脸上的糕点渣。
皇后看到这一幕,露出欣慰的笑,同身边的袁嬷嬷低声说了些什么。袁嬷嬷也含着笑,快步走出宴厅。
作为东道主,周国的舞姬率先出场,李家姑娘不过双八年纪,身材曼妙,舞姿轻盈,脚上铃铛,一步一响,脆生生的,像是少女的笑魇。
顾惜依彼时正吃着榛果,抬头望了一眼后,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哇!好美啊!”
再想到自己那三脚猫的舞姿,不禁自惭形秽。
“是挺美,但……”司卿池凑近稍稍,低声道,“在吾心中,始终比不上你。”
颈窝暖雾暧昧,顾惜依倏地红了耳垂。
“我才不会再信你的花言巧语了。”她昂着头道。
耳边轻笑十分刺耳,她只能当听不到,全心全意欣赏舞姿。
一个多时辰的宴会,各国来访者争奇斗艳,舞蹈、乐器、杂耍、魔术,应有尽有,看得顾惜依目不暇接。
待结束后,她仍意犹未尽,一路上拉着司卿池讲方才精彩的表演,直到寝殿门口,她才不舍地告别道:“我到了,谢谢你听我一直在絮絮叨叨。”
“无碍。”司卿池站在台阶上,瞳中映着灯笼里的烛光,宛若天上星。
顾惜依冲他挥挥手,道:“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对不住了,殿下。”一直默默站在两人身后的于野突然出声,将两人一起推进房,啪一声关上门,并上了锁。
末了,他冲里面喊道:“您不要为难属下,是皇后娘娘让属下这般做的。皇后娘娘还说您们二位明早不用请安,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