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田地里就是那几位户部的官员大显身手之时了,他们看了看土质,又看了看土豆还有番薯苗的生长情况,估摸了一下温度,最后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胤禛便知这事算是成了。
之前自己问过他们有关这两样作物的事,知道和番薯相比土豆的生长期要短的多。
如此一来等城中的粮食吃完了这土豆便刚好能续上,也算得上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至于当地的这群官员要如何处置,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他这次出来可是连一个钦差的名头都没有的,自是不能越俎代庖处置这群贪官污吏了。
不管官员的官职大小,都是皇上的臣子,是要赏还是要罚自是由皇上说了算的,他感概着。
胤禛回了客栈早早的便歇下了,原本一众官员都在等着看他会如何处置那位倒霉的县令大人呢,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也只能接着观望了。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扬州的官员们彻夜未眠,反正四贝勒肯定是睡得挺好的。
那位众人口中倒霉的县令大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出现在了这客栈外头。
这回他不打算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了,他打算跪着,一直跪到四贝勒肯理他为止。
不是他胆小如鼠,实在是这刀就悬在头顶上不知何时会落下来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别看他的那些同僚们一个个瞧着跟平日里没什么不同的,他今早出门的时候可是看见了好几个眼熟的小厮在他府门外转悠呢。
他今日来此就是想求四贝勒给他的痛快的,撤职查办也好,直接将他下大狱也好,总要给他给准话儿罢。
他心中思绪万千,一撩袍子,跪在了客栈的大门外。
“哎哟,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他见客栈里头有人出来了,正想开口叫住此人呢,就见那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跪着,那人站着,他一时还真没把这人给认出来。
他盯着这人看了好一会儿,越瞧他越觉着眼熟,又听他叫自己大人,才认出了这人来。
这不是这间客栈的掌柜吗?
自从四贝勒包下这客栈之后他这个掌柜的怕是连这间客栈的门都进不去了,今日他怎么会从客栈里头出来?他想着。
“您要找的那位爷今儿一大早就走了,不光那位爷,其他几位大人也不住在这客栈了。”掌柜的低声道。
走了?四贝勒这就走了?昨儿他闹了这么一出之后这位爷就这么走了?
这位倒霉的县令大人惊得站了起来,他满脑子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事怕是要闹大了。
那掌柜的见这位如丧家之犬般的县令大人失魂落魄的起身走了,往他跪着的地方吐了口口水,然后回客栈接着数银子去了。
包下他客栈的这位爷规矩是挺多,自他包下了这客栈自己这个掌柜的就一次都没进过他客栈的大门了。
不过他规矩多,给的银子也多,这样的客人自是多多益善的,掌柜的想着。
自己昨天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如此冲动,想着赌一把,就赌那大铁锅里只有栗子,到时候就能说他是怕那摆摊的汉子是刺客,想着那铁锅里放着的可能是利刃,这才冲了出去。
至于他把那锅踩在脚底下,那就更好解释了,只要那锅翻不过来,那刺客自然是拿不到那锅里的东西的,四贝勒也就不会遇刺了。
他也知道这解释太过牵强,毕竟四贝勒出门不可能不带侍卫,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借口了,就这个借口还是他冥思苦想出来的呢。
谁让他就个文弱书生呢,四贝勒的侍卫拎着他就跟拎个小鸡崽似的,当时还不觉得,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是可笑极了。
昨日那集市上这么多百姓,想来他昨日的“壮举”已是传遍了整个扬州城了。
四贝勒怕是因此才走的那么干脆利落的,他想着。
自个儿这个县令大人这会儿在百姓眼里是个什么样他都不敢去想,他就知道一件事,横竖他这县令大人是当不下去了。
就算他还想在这个位置上赖着不走,他的同僚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现在就看万岁爷要如何处置此事了,若的就此打住,有了他这只替罪羊这事也能了结。
可万岁爷若是要详查此事,那这事可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清楚的了,他想着。
他犹豫了半响,到底还是回府躲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