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两位皇子上完了菜,又挨桌的给他们这些受邀之人端上了一大盆这样的吃食。
一众官员也顾不上细看端上来的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是汤,极为默契的一人分了一碗。
他们也顾不上烫,仰头就把那碗汤给喝了个精光,喝完了咂咂嘴,才品出来这是肉汤。
既然是肉汤,汤喝完了,肉呢?
他们刚才只想着多舀些汤,刻意用勺子压着汤里的食材。
回过头来想起那汤里好有其他东西可以吃的时候盆里的肉已经没省多少了。
这客栈不算大,他们一张桌子挤着坐了六个人。
那汤盆也不算大,再加上最后两个舀汤的势必要舀上一些肉,那盆子里剩下的肉恐怕也就是四个人一人一筷子的量了。
没吃着肉的这四人还得相互谦让一番,而后再下筷子。
一筷子最多也就夹个三片肉,他们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再慢慢细品了,一口就都吃了。
等肉下了肚,他们才回味起来。
这肉切的极薄,吃起来又滑又嫩,还有一股鸡蛋的鲜味。
可惜就只有这么点儿,把他们的瘾头勾起来了,却不能再吃了,真是让人难受极了。
原本这窝头就着酱菜他们勉强还能吃得下,这会子吃了更好的,谁还吃得下这窝头呀。
一时间有好些人都心不在焉起来,就等着两位皇子吃完了这道菜,看看接下来会上什么菜呢。
他们还以为也就是想想罢了,没想到店小二还真上了新的菜。
其实也不算是新菜,就是刚才的那盆汤从白色变成了红色,从尚有余温变成了冒着热气。
这回也没人再谦让了,那菜刚一上桌他们便一人分上了一碗。
这回分的就挺好,一碗汤里有小半碗都是肉,他们也不喝汤了,把那吃剩下的窝头掰成小块,待它被汤泡软了,再连汤带窝头的一块儿吃掉。
有两三位官员觉着这么吃着实有不雅,奈何这窝头实在难以下咽,那肉汤闻起来又实在香气扑鼻,这才不得不妥协了。
是了,就该是这种味道才对,他们吃完了窝头终于有兴致平品味起美食来,这一吃才发现这肉加上了这红色的东西之后竟是如此美味。
这肉吃着咸淡适宜,微麻微辣,嚼到后头又品出一丝甜来,大冬天要是能吃上这么一碗东西,那还真是说不出的熨帖。
就是不知道这汤里头是加了何物,吃起来像是茱萸,但又不是茱萸。
虽然在场诸人都知道四贝勒这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奈何这枣真是又香又甜,吃进去就实在是舍不得吐出来了。
这顿饭吃到最后四贝勒和官位最高的几位官员回了他住的客房,剩下的官员们也没走,和十三贝子谈论起了奇闻异事来。
那位倒霉的刘姓官员捂着自己又隐隐作痛的牙最后一个出了客栈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这顿饭就这么简单的吃完了。
他以为按照这位四贝勒的脾性,就算不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们其他的有些同僚做出惩处,也是会口头警告一番的。
没想到四贝勒会对这事轻拿轻放,就吃一顿和灾民差不多的饭食这事就算过去了,这,他是不信的。
因此他愈发好奇四贝勒和那几位大人在房里说了什么,能让四贝勒对此事既往不咎。
他的好奇心次日便得到了满足,他的顶头上司发下话了,凡事昨日赴了宴的,都得捐银子。
多少随意,实在没有银子,捐物也行若是连物都没有,那就到堤坝上干活儿去。
他的那位顶头上司还特意强调了,若是肯去堤坝上干活,饭食不要钱,想吃多少都管够。
他是个文弱书生,自是不能去堤坝上干活的,原本因着考评快开始了,家中长辈特意给了他些银子,让他去活动活动,这会子也顾不上这个了,且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其他吧。
他就是想不通,他那最顶头的上司怎么如此轻易就答应了捐钱捐物。
要知道他这位最顶头的上司可是个远近闻名的守财奴,为了钱,甭管你是谁,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他也是要和你争上一争的。
莫不是他其实就是个外强中干的,遇着龙子凤孙就横不起来了?
还是四贝勒许诺了他什么,他为了大钱自然就舍了小钱了?
能让他不惜得罪所有同僚也要帮着四贝勒把这事办了,四贝勒的放出的鱼饵得多好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