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
似乎是没料到在她的一番慷慨陈词之后秀玉会是这种反应,一时竟呆住了。
听见有牛乳喝,下意识就应了声好。
还想吩咐丫头多放些糖,一看周围的陈设才想起这不是在八贝勒府,总算是及时住了口。
少时,丫头便将牛乳送了上来。
与牛乳一并送上来的还有一碟子蜂蜜花生和一碟子金丝烧麦。
“这牛乳里糖放的不多,你若是觉着不够甜,就吃些花生,你若是爱吃咸口的,就吃上几个烧麦。”
怕八福晋觉着不好意思,秀玉先动了筷。
看秀玉吃了,八福晋也就不跟她客气了,她喝了口牛乳,然后夹了个烧麦吃了起来。
其他吃食都被撤了下去,牛乳倒是又上了两碗。
秀玉慢悠悠的喝着牛乳,想着她这位八弟妹今天来找她到底所为何事。
既然这位好弟妹不说,那就只能她来旁敲侧击了。
“大哥府上那位给你送食谱,你收这就是了,做什么还退回去。”
“为什么不退,我又不是厨子,那东西放我手里也没什么用。”
“倒是你,怎的一说起她来就没完没了的。”
“谁一说起她就没完没了了,我就是瞧不上她。”
“按说先头的这位大嫂与咱们大哥是少年夫妻,感情应是极好的。”
“谁知大哥一心帮着汗阿玛开疆拓土,抵御外敌,早些年可真没少上战场。”
“咱们这位大嫂呢,又是个温柔体贴的,只帮着他打点行囊,至多就是偷偷的送一送他。”
“大哥这一走,大嫂整日里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时间一长难免坐下了病,只她那时到底年轻,也看不出什么大症候,不过时常用些补药罢了。”
“待大哥回来了,府里的侍妾格格们心思也活络了,见天儿的给大嫂添堵。”
“偏偏大哥又不是个心思细的,自是察觉不到大嫂的苦闷。”
“大嫂好不容易生下了嫡子,身子却不行了。”
“就这么拖着,大哥也尽心尽力的为她延医问药,终究还是没把人留住。”
“新进门的这位,她若是打心里敬着先头的这位大嫂,善待她留下的嫡子,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可坊间传闻她对弘昱可真不怎么样,何况这才多久,她就有了。”
“她生的若是个男孩儿,以后大哥这府上可就热闹了。”
秀玉没想到她这位八弟妹看着像是个万事不管的,对自家大哥后宅里的事倒是门儿清。
既然直郡王府上的事她能打听的如此清楚,那四贝勒府上的事她她打听起来岂不是更肆无忌惮了?
可原来的四福晋与她这位八弟妹不过是一年会见上几面的关系,她会有兴趣打听四贝勒府上的后宅之事吗?
秀玉不知道,其实这是她多虑了。
原来的四福晋把四爷的后院打理得极好。
再加上四爷在诸位皇子中地位仅次于太子想要打听四爷府上的事儿那得看四爷乐不乐意让你打听。
皇子福晋能打听出来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至多能被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谈过了,也就过了。
这也算是后宅妇人们间拉进关系的一种手段,今日八福晋来打得正是这个主意。
四贝勒是个少年老成的,年岁越大,看着越让人心生畏惧了。
四福晋与他做夫妻十数载,两人愈发想像了。
四贝勒是轻易不开口,四福晋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八福晋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想着用这个平日里她根本不屑的方法和秀玉拉进关系。
毕竟这回是她们家爷有求于人,她总不能拆他的台不是。
秀玉也知道八福晋这是在向她示好,毕竟只有关系极好的两个人才会在一起说人是非。
若是没成婚时,这两人就是手帕交。
若是成了婚,这个举动可就不单单是凑在一块儿说几句闲话那么简单了。
它往往代表着,在两位姑娘的夫家也是有来往的。
她知道八福晋今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怎么都想不到她的目的会是这个。
这事儿她可做不了主,看来得想法子,先把八福晋打发走再说。
“那馅饼的方子我早就写好了,想着让我们家爷转交给八弟,谁知道他这几日都不曾来过,就一直搁着呢。”
“原来是这样,那我一会儿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便是了。”
一并带走?
这一并二字可就有讲头了。
除了那馅饼的方子,八福晋还想带走何物?
是她对直郡王家的那位继福晋的态度,还是四贝勒以后对八贝勒的态度?
那她今日注定是要失望而归了,这两件事都不是她能做主的。
“八弟这馅饼的方子是为谁要的?”
“八弟妹吗?”
“怎么会是我?”
“是替母妃要的,她老人家近日不思饮食,就好这一口馅饼呢。”
“竟是良妃娘娘!”
“我还以为八弟是为了你才来找他四哥要这方子的,心中委实羡慕呢。”
“四嫂胡说些什么,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这就回府了,改日再来叨扰。”
八福晋让秀玉一句话说得双颊飞红,瞧着竟像是在此处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怎的,难不成只许你打趣我这个嫂嫂,我打趣打趣你这个弟妹就不行了?”
“嫂嫂,好嫂嫂,我回了,外边儿冷,你别出来了。”
“八福晋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屋门。”
她二人到底是谁脸皮薄,这回她可算是知道了。
看来最近几天得主动去找找四爷,问问他,究竟要不要与他这位八弟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