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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成四福晋的第一天

“他说,这第一口是为了尝尝味道,第二口是为了解解馋,第三口是为了过过瘾。”

“爷您看他,是不是总有理。”

“嗯,他总有理。”

四爷放下了茶杯,清了清嗓子。

“我睡了这么些时辰本不觉得饿,吃了这糖炒栗子反倒饿了,一个人吃饭最是无趣,爷您陪着我用点儿?”

“来人,吩咐下去,端几碗粳米粥来,再配些有滋味的小菜,并几块易克化的糕点。”

就连这滚烫的栗子都冷透了,那茶放在那儿也没人敢进来换,此刻喝着怕是又凉又苦。

真是难为他了,喝的这么面不改色。

不多时便有人送上了饭食。

四碗粳米粥,一碟子腌水芥皮,一碟子八宝兔丁,一碟子油闷草菇,糕点是一碟子

翠玉豆糕。

秀玉说是饿了,也不过是就着酱菜吃了半碗粥和半块儿翠玉豆糕。

倒是四爷吃的不少,不光菜下去半碟子,就连翠玉豆糕也吃了一块。

“爷这是从外院书房过来的,倒是我的不是,扰了您用饭了。”

“这么点东西您想是没吃饱,要不再吃点儿?”

四爷没说话,秀玉看他这会没端茶杯,就知道她猜对了。

“我小厨房里煨着鸡汤呢,给您和还在书房等着的先生们下碗鸡汤面如何。”

“可”。

秀玉看他的眼神在翠玉豆糕上停了停,就知道这碗面还得是大碗的。

黄澄澄的鸡汤,撇去浮油,脱了骨的鸡腿肉用手撕成小块儿。

煮的软硬适中的龙须面往碗里一搁,再在面条上洒上些许翠绿的葱花沫,一碗鸡汤面就成了。

想着这面秀玉觉得她又饿了,不然等会儿把这块翠玉豆糕就着这半碗粥也吃了?

她正在神游物外,那边四爷又发话了。

“这个送你,我回书房了。”

四爷把那把小匕首拿了出来,放在了床边,看了眼更漏,这才缓步而出。

秀玉看着那把匕首,想着它要是用来片烤鸭一定很顺手。

“奴婢的好福晋,您终于醒了,吓坏嬷嬷我了,您要是再不醒我真要去求求菩萨了。”

见四爷一走,几个近身伺候的丫头婆子陆续进了里屋,走在最前头的就是齐嬷嬷

她是秀玉的奶嬷嬷,身份自然于旁人不同。

“求神拜佛若是真有用,本福晋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你们都给我记记住了,任何时候,求人,不如求己。”

“福晋您这粥还用吗,若是要用我吩咐厨房再上新的来。”

“不了,端下去吧。”

几个粗使丫头让她唬了一跳,站在门边不敢进来。

大丫头晴初见了忙帮着解了围。

齐嬷嬷似是不乐意看她们小家子气的样,挥挥手把几个小丫头打发出去了。

“奴婢好福晋,现在这屋子里也没外人了,嬷嬷我说句僭越的话,您可不能再这样了。”

“弘晖阿哥不在了,奴婢知道您伤心,可您再伤心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呀。”

“您忘了小阿哥在时总是叮嘱您要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吗?”

“他还总说想要个弟弟呢,您这身子再破败下去,小阿哥怕是要失望了,您忍心看他失望吗?”

齐嬷嬷垂首而立,低着头,口中说着话,说到最后手中的帕子都揉皱了,身子却还能一动不动。

福晋您今晚为什么不把爷留下来,就一句话,不就几个字,只要您开口爷一定会留下来的。

大丫头雨骤是四个贴身伺候的丫头里性子最活泼,也最急的。

看秀玉对齐嬷嬷的话无动于衷,不由得有些急了

“掌嘴,福晋面前怎敢胡言乱语,再有下次就得罚你的月钱了。”

雨骤话一说完自己也吓不清,看齐嬷嬷给了台阶下立时就在自己的左右脸上用手拍了两下。

也就是听个响儿,众人也都知晓福晋不过是想让她吃个教训,现下没人拦她,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留,拿什么留?”

“明儿一早朝会上,还不知道爷要怎么被训斥,本福晋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行了,都退下去吧,我乏了,要歇了。”

大丫头们都下去了,齐嬷嬷却没走。

嬷嬷还有话说?

秀玉抚摸着四爷送她的匕首,盯着欲言又止的齐嬷嬷。

“您为何不趁今日这个机会跟贝勒爷多提一提弘晖阿哥。”

“贝勒爷能空闲下来的时间本就不多,今天要不是您病了,他连后院都不会进的。”

“提,当然要提,不过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是要在该提的时候提才有用。”

“你也下去吧,天色不早了,歇了吧。”

齐嬷嬷听玉秀如此说,知道她主意已定,再劝亦是无用,便只能福了福身子,告退了。

秀玉盯着福字纹贡缎锦被发征。

真正的四福晋解脱了,倒便宜了她这个同名不同姓的异世之人。

只是这四贝勒府对她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

除了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她对周遭的一切事物一无所知。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有幸重活一次,她自是万分珍惜的。

不仅要活,还要好好活。

从前的四福晋,不争不抢,宽容大度,倒是有了个好名声。

可名声这东西要来有何用?

府里一年年的进新人,她要名声。

被其他福晋当面说小话,她要名声。

孩子没了,她忍着痛,还是要名声。

忍来忍去,以为能委曲求全,谁知到忍到最后连命都丢了。

现在在这具身体里的人是她她可不愿意这样憋屈的活。

宫里的要敬着?

不,为了活命,她要远着。

府里的可远着?

她偏不,她倒要看看府里的这些侍妾格格们到底都是什么心肠。

枕边人得怜着?

可笑,从前的四福晋自个儿都没人怜,还想着要怜堂堂大清的四贝勒。

她最多只能敬着他,至于这敬意能有几分,可就全看他了。

好在她今天跟他提前弘晖时他这个阿玛表现的尚算合格。

但这也是在她分寸拿捏得当的前提下。

若是像齐嬷嬷说的这般都提提这个孩子就不知这位贝勒爷会是何反应了。

还有宫里的那位德妃娘娘,那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与四爷的母子关系也透着古怪。

从今日进宫遇见的事情便可窥得一二。

一个贝勒的嫡福晋,在皇宫大内坐着暖轿穿宫而过。

谦恭些的说法是长者赐不敢辞,要是细想,这里头的文章真真是少不了。

再来就是在景和宫里头了,外人看着是同时传召了两个儿子的嫡福晋。

她通过原主之前的记忆却看见四福晋是被冷落的那一个。

说是冷落其实也不尽然。

德妃与十四福晋相谈甚欢,每每有了新的话题也没忘了向她询问。

只是这家常聊的时间一长,她不知怎的就自然而然的被摒除在外了。

秀玉盯着豆青葡萄如意纹的锦帐,困意渐浓,终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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