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四个小队长,手中都有事,无法替她分担。
这边在热火朝天的搞建设,外出的探险小队就没有那么惬意了。
为了这趟出门,顾月照特地给他们蒸了死面馒头,难吃,却饱腹。按照一日三个,七日三十个的预算分别藏在身上各处。
倒不是不愿意多给他们拿,而是怕太多藏不住露了富,反而是害了他们。
这趟出来的人共有十人,他们并没有按照来时路的走,而是换了个方向,走了小半日就看见了人影。
几人立马转换原本轻松的表情,眼神空洞无力,腰背佝偻,走路颤颤巍巍,出门时,几人早已将运动鞋和羽绒服脱去,换上自己之前的破烂衣裳和草鞋,和不远处的灾民在外形上相差无几。
宋山是此行的领头人,他走在最前头,旁边的二牛不知嗡嗡的在念叨什么,吵得他耳朵痛。
“二牛,你在念叨什么?”
“背书。”
宋山:“……”深感佩服,出来赶路都不忘背书。
十人随着人流,向南行去,走了一日便到了一个小镇,几人不知小镇名字,却能看见他的惨状。
北下而来的灾民忍受饥渴良久,良知和人性早就被路上的绝望吞灭,艰难求存的小镇,在他们眼里就是最鲜美的肥肉。
于是小镇的平静被打破,灾民们成群结队的冲进小镇百姓家里,抢掠他们本就缺少的粮食,抢他们天不亮从几公里背回来的水。更有甚者,那早丧失了人性的还会抢年幼的孩子,被抢的孩子会遭遇什么,不言而喻。
十人到时,小镇不知已经被抢劫过几次,房屋坍塌,街上摔满了两侧民居中扔出来的家具,尸、体被大喇喇的抛弃在街边巷角,肥硕的老鼠小心翼翼的从墙角探出头,见无人注意,快速跑到一具死尸身上,大摇大摆的开始啃食尸体。
但它不知道,一个阴影悄然而至。
墙的另一边,一个女人突的跳出来,她以一种常人难达到的速度,飞扑上去,双手抓住了老鼠。也不管她身下被她当做垫子的是死去已久的尸体,直接张大口,咬住老鼠的头,一扯,鲜血和肠肚飙出。
几人被这幕恶心到了,张嘴就想吐。
“呕!”
“呕!”
想吐,但是却被宋山捂住了嘴,他们是没水没粮的灾民,他们的肚子里只能吐出树根黑泥,而不是白面馒头,若是吐出来,岂不是暴露了?
于是想吐的人生生忍住了胃中的翻腾。
同行的灾民向他们投来不解的眼神,一路上易子而食的场面都见了,如今不过啃个耗子,有甚么好吐的。
同行人不仅不觉得恶心反胃,甚至有人加入了抢食的队伍。
几人对视一眼,拔腿就跑。
“若不是东家,如今的他们便是我们罢。”二牛后怕的道。
没有人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是这满镇的亡魂,还是抢食老鼠的灾民。
但是他们此刻很清楚的认识到,东家对他们的恩情有多大。
小镇不大,两刻中不到便逛完了,各处都破破烂烂,死人比活人还要多,活着的人也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今日是第三日了,我们再去别去看看。”
……
这边,炭烧出来了,顾月照开始组织着烧砖,砖窑不大,一批能烧两千块左右,这是第一批砖,顾月照不敢冒进,只放了五百块泥胚,然后将碳和木材放进去烧。
烧砖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至少得烧制28小时,这期间要一直往里添柴火,保持窖内的温度不变。
这五百块砖已经烧了两天了,成与不成马上便可以揭晓。
搬开堵住洞口的大石和泥土,待温度散去不会灼伤皮肤后,立马有人进了窑洞,将里面的砖头取出来。
顾月照虽然不觉得能一次成功,但心中还是有不小的期许。
砖头,重中之重。
刨开灰烬,便看见了下头的砖头,如顾月照所料,失败了,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免不得有些失望。
泥土胚并未砖化,只是被烤干了,用手轻轻一掰便碎成了粉末。五百块泥胚,没有一块成功,全军覆没。
顾月照叫来负责捏泥胚的乌四娘林诺,建砖窑的人,还有添火的人,一起讨论失败的原因。
乌四娘先说,“泥土和水和石头的配比都是按照阿月所给方子所做,应是不会出错。”
林诺仔细回忆,“配比没有问题,但泥或许有问题,我们做泥胚时发现,有些泥土会粘一些,有的泥土却会更松软一些。”
顾月照指定的那处地方,确实是有陶泥,但或许有人分不清二者,在里面掺杂了普通泥土,这也有可能。
“老头我建造的砖窑也是按照东家所说建造。”花爷爷杵着拐杖紧皱着眉头。
顾月照把方子拿出来,又念了一遍如何建砖窑的方法,务必让他记住,然后回去再检查一番何处还有错处。
其实顾月照最怀疑的还是温度不够。
“你是如何给砖窑添火的?“她问给砖窑添火的男子。
添火的是个年轻的男人,今年二十岁,去年刚成婚,如今带着新婚妻子和母亲过活。他身子骨不太好,原来他是在砍树组的,但不甚扭了腰,才转来烧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