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走远,尹松将顾月照拉到一个昏暗的街巷。
“小丫头,你何处来的白面。”他可不认为白面是眼前这个黑瘦丫头所有,他猜这丫头背后定还有人,此人不过他们前面的小卒罢了。
待他先问清楚,若是粮食数量多,他叫上几个相熟的衙役,抢了便是,若是少,那便只得自己一人独享了。
“白面,你说的可是这个?”
尹松见这小丫头一笑,手掌展开,里面是白生生的面粉。
这丫头刚刚是被他兄弟几人押送过来的,他很清楚她两手中空空如也,而她刚刚也并没有任何拿的动作,那这面粉从那来的?
顾月照居高而小围观了尹松整个变脸的过程,他先是疑惑,然后沉思,最后不知自己脑补了什么时候只剩惊恐。
尹松腿有些软,此时再看这丑丫头脸上的笑,只觉得格外的高深莫测。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
顾月照没想到这人如此不经吓,她还没开始呢,便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
又想起刚刚的经历,起了报复之心,她压低了嗓音,从空间中拿出一把镰刀,待他看清,又收回去,再从另一只拿出,收回,如此循环往复。
低声问,“你说,我是何东西?”
尹松睁大了眼睛,大喊道,“妖…妖怪!”
尹松想跑,胳膊却反被那妖怪钳制,动弹不得。
“救命啊!”
“我劝你不要叫,若是将他们引来,呵,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姑奶奶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的吧!”
“倒是怂得快。”
……
尹松家住在接近城门处一破烂小巷子中。刚接近院子便能闻见一股恶臭味,走进小院,只见院子小,房子破,堂屋中空荡荡连桌子椅子都无,只有矮小的小板凳。
尹松殷勤的用袖子擦干净凳子上的灰尘,“仙人,请坐,家中贫寒,莫要见弃。”
顾月照感叹,是够穷的,比当初的四娘家还穷。
“桌椅呢?”
“余槐封城四月有余,往日卖柴火之人也无法进城,家中无柴可烧,便只能砍了桌椅板凳来当柴火。”
顾月照在那张破旧的小板凳上坐下,
“与我说说这余淮城的情况。”
“余槐城从去年八月以来,便有北边的灾民进城,抢掠偷盗,无所无用其极。”
“到九月时,南下灾民也越来越多,为防止他们进城破坏,县令大人下令封城,这一封便是四个月。”
顾月照想到一个问题,“那这四个月,城中众人吃什么喝什么?”
“县令大人上月便开了粮仓,给大家都发了粮食,余槐城中人虽无法吃饱,但也没饿死。至于水,从余淮县南下五十里便是洛城,洛城今年雨虽少,但比北地还是好上许多,我们县令大人乃洛城府尹同一恩师出来的师兄弟,便能从洛城买水,再拉回来与城中百姓所用,就是是因为护卫司大哥们都去了洛城拉水,看守城门之事才落得我们兄弟几个头上。”
从尹松话中可知,这位余槐城的县令难得是为为民的好官,开仓赈粮,还不远万里从别处城池买水给城中百姓用。
“城中离家逃难的人可多?”顾月照又问。
“不多。”
“城内府衙每日会发赈灾粮和水,虽不能饱肚,但也饿不死,城外何种光景仙人也看见了,这般时候是万万没人敢出城的。”
顾月照大概了解城中状况,如今看来,这余槐城不仅缺粮缺水还很缺柴。她从空间中拿出一袋子黄豆,对尹松道。
“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后,这便归你了。”
尹松眼睛眼神火热的盯着顾月照手中的粮袋,“仙人尽管吩咐,小的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是顾月照来古代见到的第二个城池,从街道建筑上可以看出,余槐比林阳富饶得多,从城门进来便是余槐的主街,据尹松说,此街尽头便是余槐府衙,此街道两旁的商铺虽都关门闭缝不再迎客,但能看出来铺子多保养完好,主街上也铺的是青石板,林阳便不同了,无论大路小路都是泥地,一有人走过便会扬起一阵灰尘,街边的铺子也多狭窄破烂,年久失修。
街上除了他和尹松,再没见到第三人,顾月照跟着尹松从主街绕进一个小巷子,走到巷子最深处,最终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
“元翁可在?”
门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外面是谁?”
“是我,尹松!”
“吱呀!”
门开了,一白发老丈从门后探出头,“你小子不去城门口守门,到我这做甚么?”
“元翁,你家大缸可还有?我是来买缸的。”
元翁奇怪的问到,“你买缸做甚么?”
“这你就不必管了,有,我待会便过来拉。”
“有倒是有,你出价几何。”
尹松看向顾月照,他牵线买缸可以,但是自己出钱却是不愿,他就那点银钱,以后是要拿来当媳妇本的,这位让他领个路都能给粮食,想来也不缺买几个缸的银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