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去城隍庙的路!林阳县城外城隍庙在旱灾前香火很是旺盛,他身上背了不少人命,心中有鬼,自是不敢去那处烧香求愿的,但家中老娘媳妇不知他在外头的行当,只当是个普通掌柜,从无那些禁忌,隔几个月便要来摆摆求平安的,他陪老娘来过几次,路是熟了的。
正在此时,前面三辆牛车跟疯了一样,一改慢悠悠的步伐发疯似向前方奔去。
徐牛暗恨,竟在两女人身上着了道,徐牛冷笑一声,手一挥,“追!”
顾月照第一次赶牛车,为了让牛跑快点,只得使劲抽牛鞭子,牛疯狂往前冲的时候她差点也被颠簸下车,还好及时扶住了车把才免了掉车的惨剧。
牛车上载的东西太多,就算跑得再快,也快不过身后身高体壮的十多个大男人,爬上一处陡坡,看着坡下不愿再走的牛,徐牛狞笑,“艹你娘的小娘皮,你倒是给老子跑啊,看老子追上你该怎么治你!”
牛车颠簸,顾月照围头脸的围巾早在路上掉下来,徐牛这才看清那小娘子的样貌,美得跟仙女似的,县中明月楼的花魁寻芳和她一比简直如地上的泥,半分不及眼前佳人。佳人一边抽牛鞭子一边回头望,眼中的焦急之色仿佛要漫出来,想要弃车而逃,又舍不得满车的粮食。
“兄弟们冲!谁先擒住这小娘们,老爷的赏少不了。”跟来的喽啰们被美色所惑,再听重赏之语,立马打了鸡血似的冲下坡去。
一群人自坡顶冲下来,还没挨着顾月照两人人的边,便跟下饺子似的落尽宋二伯等人挖的坑中。跟在后面的人发现不对,想停下,却因惯性无法及时停下,全步了前面人的后程。
哀嚎声顿起。
顾月照收了脸上的惊慌之色,想起刚刚那群男人看她的眼神只觉恶心。
宋二叔带着儿子从藏匿的地方走出来,“东家,四娘,你们没事吧。”
顾月照虚着腿从车上下来,才发现身上全是冷汗,额前的头发都被浸湿了,“没事,他们不会爬出来吧。”
“东家放心,这个坑足有一丈高,以一人之力是爬不出来的。”
顾月照在心中换算了一下,一丈是三米多,个人想爬出来确实不可能,至于两两合作更不可能,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没见宋得寿和宋得禄正各拿着跟长棍子,将那想踩在同伴肩膀上爬上来的人都打了下去嘛。
“多谢宋二叔了,辛亏有你老帮忙,月照才能逃脱这等恶人之手。”
“东家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那徐家发现不对有人追来。”
“那他们?”
“顾娘子不必担心,我们早寻了几块石板,盖在坑上,保管他们出不来,明日寻他们的人掀开石板,自会救他们出来。”
至于车上绑的那几个小伙计,自是解了身上的绳子,扔进坑里。
将人全部堵在沟中后,顾月照一挥手,将车上的粮食和水缸收进空间。
“走!”
宋山父子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所想,却又默契的什么也没说。
那边,徐光宗正坐在烛光下把玩今日新的的宝贝。
真是越看越喜欢,他活了四十多载,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物,那镜子将人照得分毫必现,便是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照得清清楚楚,就是小了些,无法全整张脸,还有那珍珠手串,便是他一个大男人都爱不释手,想想要是送给县令夫人,这枕头风就妥了,这彩笔他也有安排,听说隔壁安阳县县令便是爱画之人,此笔送礼也算投其所好了。
“徐牛还未回?”
立马有小厮回,“徐掌柜尚未回来。”
徐光宗皱紧了眉头,心道不好,“再派些人去看看!”
“是!”
等徐光宗的人发现徐牛等人时天幕已经泛白,顾月照等人早已走远,天干风大,车轮印早被掩埋,再追已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