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向顾明文夫妻俩讨债的周飞。
上次他们听人说过,城郊有对不能生的夫妻俩,去农村抱了个带把的回来,还给人家一百块的营养费。
听到这话,他们都有些心动,顾明武甚至让他们去打听有没有门路,用他的话来说,孩子嘛,再生就有了,赚钱的机会可是错过了就没有了。
周飞的话让顾明武想起这一段来,他忍不住攥紧自己的拳头,胳膊上的青筋尽显,原本以为他只是不学无术了点,好吃懒做了点,没想到他竟然还动了这样的念头。
真的是畜生都不如。
“顾哥,难道你后悔了?”周飞语气里的兴奋已消失不见,他还等着顾明武换钱回来请他们下馆子呢。
顾明武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刚出院,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所以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周飞闻言不由眯眼打量他,语气冰冷:“所以你这是连账都不打算认了?”
“你是说我欠你钱?有欠条的话我当然认。”顾明武并不打算认下原主在外的债务,毕竟这些都是他们赌牌的时候欠下来的。
而且原主这个没脑子的竟然一直没看出这都是他们做的局,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输。
“欠条,顾明武,这可是你不地道了,当时念在大家相熟的份上,我们可没让你写欠条,这可不是你逃债的理由。”说道最后,周飞的语气越发冷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去公安局解决吧,你觉得呢?”顾明武猜他肯定不敢去公安局。
“行啊,顾明武,你倒是涨能耐了,你给我等着。”周飞说完,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旁边的顾卫国身上。
小孩子对情绪本能的敏感,他连忙往顾明武身边靠了靠。
顾明武一把抱起顾卫国,伸手拍着他的背脊无声安慰道。
顾明武知道周飞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毕竟在他们眼里,原主可是人傻钱多的肥羊。
顾明武垂下眼睑,在上班之前,得把这些人解决掉才是。
以周飞为首的都是一群混混,想要一锅端,必须得他们一起行动才是。
比如打牌,想着这事还是需要速战速决,所以顾明武也没了在外逛的心思,拉着顾卫国一起回了家。
他不会使用现在的笔,得回去练习练习才是。
家里倒是有过年顾正富写春联的笔墨,但他突然用这个估计会引起事端,这个时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
沈安安一到厂子里,就看见古春花一脸兴奋的朝她招手。
“看你笑的眼睛都来眯成一条缝了,有什么高兴的事。”沈安安打趣道。
“刚才听车间主任说,今天会处理一批瑕疵布,不要票就可以买,你要吗?”纺织厂每个月都会处理些有瑕疵的布,不仅不要票,还比市面上便宜,这也算是变相的员工福利了。
“要,必须要,可有咱俩的份吗?”毕竟这可是僧多肉少,确定能轮的上她们俩。
“你忘了我和仓管那边的关系了?”古春花颇为得意的朝她眨了眨眼。
沈安安这才想起,仓库那边的主管是古春花小舅,想到这里,她朝竖起大拇指。
“等会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赶紧过去,不然好看的花色都被人挑走了。”对于这事,古春花已经很有经验了。
“行,那中午咱们早点去,我想挑鲜亮一点的布料。”顾卫国虽然是男娃,但还不到三岁,沈安安觉得也该给他穿的鲜艳点。
“我要深色一点的,入秋以后洗衣服太冷了,得要耐脏一点的颜色才是。”古春花也说着自己的计划。
“深色也挺好。”沈安安知道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耐脏的颜色。
就好比顾家,家里人衣服不是深蓝就是深灰,看起来灰扑扑的,衬的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因为惦记着中午买布的事,沈安安觉得上午的时间过得格外缓慢,好不容易等到下班的点,她连忙拉着古春花去仓库。
古春花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之前每次问你你都不要,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我想挑颜色可不得早一点嘛。”以前原主所有的工资和票据都上交,哪有机会开挑这些。
周秀英是纺织厂的老人,每次听到消息都会来买瑕疵布,不过她每次选的颜色都是适合顾家父子三人的,他们要是有剩的才能轮到她们做衣服。
想到这里,沈安安不由捏了捏眉心,周秀英自己是自我奉献型,连带着让她和宋秀娟也被迫成为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