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乖觉地将空碗朝她眼前一晃。
想着他到底是在病中,方才指不定真的是一时烧糊涂了,她心软道:“你等着,我找些芙蓉糖给你压压苦味。”
她刚一转身,手腕被男人扣住,一阵目眩,她已经被拉入他怀中。
耳鬓又酥又痒,霸道温热的气息占上了她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她。
“这样便就不苦了。”
他声音暗哑,偏头吻她的耳鬓一路至脖颈。
唐咏宁浑身一颤,急忙打住。
“你、你安分些,这身上还发着热。”
他一只手捏住她的脚踝,挺拔的鼻梁还在她的脖间流连。
“不要紧。”
唐咏宁浑身一颤。
不要紧,哪就不要紧了。
这话,一语双关。
唐咏宁绯红着脸瞪他,佯装生气。
“若以后还想上我塌,就、就给我老实睡觉。”
还怕这般恐吓没有威力,她抬手使劲地捏了捏他的腰腹。
只是这动作放在男人眼里,跟炸毛的小猫挠痒痒似的。
他闷笑,声音如同将落的滚雷,染上肆欲。
“我听夫人的,养精蓄锐,来日再战。”
唐咏宁一听,裙裾下细白的腿儿微颤。
她咬着牙,将一旁的被子扯过来丟到男人身上。
怕她恼了,男人适可而止,心满意足地拉着人倒回床榻,一夜安眠。
……
这处,司衣局送来封后大典的礼服。
采露道:“娘娘,要不要先试试?”
覃無看着雍容华贵的凤袍,面色淡淡。
“放着吧。”
采露见她面色苍白,眉眼间黯淡倦惫。
“娘娘累了,先小憩一会吧。”
她点了点头,刚要起身,外头的宫女进屋禀道:“娘娘,太后宫中的嬷嬷来了,说让娘娘去云歌台。”
话刚落地,那嬷嬷跟着几个宫女竟闯入了宫中。
采露扶着覃無,皱眉道:“嬷嬷怎能乱闯。”
嬷嬷先是敷衍地屈了一膝,尔后道:“奴婢奉太后娘娘之令,来请瑾妃娘娘到云歌台。”
太后向来厌恶覃無,每每覃無去请安非贬即骂,这次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采露急忙推拒道:“我家娘娘身子不好,恐去不了了,还请太后见谅。”
嬷嬷闻言,抬手一巴掌落在了采露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主子还没开口,有你说话的份。”
“来人,掌嘴!”
覃無闻言,眼眸一冷,将采露拢至身后。
“嬷嬷,这是永临宫。”
言外之意,此处是她的地盘,她的宫女是能由她管教。
嬷嬷忽地提唇一笑。
“若娘娘不想奴婢多事,便随奴婢走一趟吧。”
覃無敛了敛眸,脸色遽变,“嬷嬷这是威胁本宫?”
“封后大典还未举行,娘娘便这般不敬重太后,若传出去了,叫世人怎么看。”嬷嬷讽刺道。
还没等覃無反应,她抬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娘娘请吧。”
覃無敛了敛眸,看来太后今日不见她,是不会罢休了。
“好。”
等覃無被嬷嬷领到了云歌台上,见两旁有乐师奏乐,而太后一手支颐,闭目养神。
嬷嬷上前,在太后耳边禀了话。
太后缓缓睁开眸,四目相对时,覃無福了福身子。
太后冷目,挥了挥袖。
乐师及在旁服侍的宫娥心领神会,一应退下。
太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知道哀家为何找你来吗?”
覃無面沉如井,“封后一事,太后劝阻陛下无果,想从我身上下手。”
“你倒是聪明。”
她起身,踱步至栏杆旁,远望富丽堂皇的宫宇。
“当年孝敏太后就在这里以一舞翘袖折腰被先帝看中,自此,宠冠六宫,无人能及。”
覃無愣了愣,孝敏太后是陆征的母妃。
太后面上风轻云淡,半分情绪都不露。
“可惜她母家不显,又生性软弱,不愿争抢,先帝去世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话落,她转身,将视线停留在她脸上。
“你真的觉得皇帝能护得了你一世。”
覃無浑身滞住,她如今处境恐怕同昔日孝敏太后还要糟糕。
太后陡然上前攥住她的手腕,目眦欲裂。
“这么多年,哀家把皇帝当做亲子,尽心尽力助他,可他竟为了你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婢妾,起来反我。”
“你以为皇帝为秦家平反,你就当得成皇后吗?”
覃無慌神,腕间挣扎。
她恶狠狠地盯着她。
“哀家绝不允许大胜毁在你这样的贱人手上,绝不!”
两人拉扯间,她借着覃無的力,身子朝雕栏冲击一撞,整个人从台上飞了出去。
覃無双眸瞪大,看着人从高台坠落,骨骼裂碎的声音分明。
“太后!”
“瑾妃娘娘将太后推下了高台!”
混乱中,有宫女高声喊叫,脚步声踏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