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起身,气得脸红脖子粗,仅存的那几分闺范全都抛掷。
“就算路引和户籍是假的,可那唐三姑娘一定还在世,南街教坊的秋三娘就是最好的人证,宋大人该让人去好好查查才是。”
话音落地,派出去的官差前来回话。
“大人,南街的秋三娘于前些日子已赎身离开了邵安,现下寻不到人。”
“什么!”陆锦阡咬牙切齿。
官差带上一人证,一位粗衣平民喊道:“草民拜见大人,这路引和户籍是我家小女的,草民也不知为何会落到县主手上。”
陆锦阡恍然,突觉身上无力,重重跌回了椅子上。
“李乾!这一切都是李乾干的,你让他来,我要与他当面对质。”
李乾刚入大堂,便听见此话,他嘴角噙起一抹薄笑,迈步而入。
“县主从何处听来谣言,竟也当真。”
宋文柏心里警铃大作,忙摆了摆袖口,官差将证人带下去,又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大堂。
陆锦阡循声望去,李乾面色冷清。
她伸手指着李乾,泪眼模糊,“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设计的,你可答应过我会到王府提亲。”
李乾抬眸睨了她一眼,眸中阴寒摄人,“县主已许了睢族五王爷,还请慎言。”
陆锦阡恨声道:“李乾,你怎可这般对我!”
他缓步落坐,“臣是说过不日王府有喜,如今您已封为公主,享万民之尊,又即将代表胜朝与睢国结秦晋之好,既是王府之喜,更是天下之喜。”
陆锦阡死死地盯着李乾,颤声道:“就算我离了邵安,你就能保证你和唐咏宁的事永远不为人知晓吗?”
李乾眼中森然,睥睨了她一眼,“县主,我生平最恨受人钳制。”
她若再多言,他很是不介意将整个怡亲王府一锅端了。
陆锦阡她浑身不寒而栗,不禁后退了一步。
李乾摆了摆手,“来人,送县主回王府。”
待人走了,宋文柏拍了拍他的肩膀,喘了一息坐下,“还是你有能耐。”
李乾瞥了他一眼,“这点小事还需叫我来。”
宋文柏哼道:“我近来是忙得不可开交了,谁能知道还闹这一出,你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自然得自己收拾。”
“宫中又出事了?”李乾眸色一紧。
宋文柏叹气:“听说又有一位大人入宫觐见时不幸暴.毙,都是朝廷命官,陛下很是头疼,刑部及大理寺都在查。”
他凝神思忖,“这些人可有什么共通之处?”
宋文柏摇头,“倒也没有,上到手握重权的康侯爷,下到刚入仕不久的言官,我这边是半点进展都无。”
李乾静默了会,低道:“你且着手查,这些人可有党派之争或……
“或是牵连同一案件。”
……
窗外黑幕降下,梧桐月影。
李乾从湢浴中回来,见她正拿着长箸低头拨弄香炉中的东西。
他一展双臂,将人从背后将人揽住,“刚才你是不嚷着困吗?别太晚睡了,我瞧你近来精神不大好。”
她轻啄了啄脑袋,“知道了,你今夜不必看案牍吗?。”
他浅笑,眼底懒惫之意,“今日份都看完了。”
她低问:“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总觉得他今天好像高兴了不少,
他眼底掠过笑意,“有些事提早解决了,你可想知道?”
唐咏宁联想起他白日宋文柏谴人来传话,觉着八成是和陆锦阡有关,心口渐酸地摇了摇头。
“公事我还是避避嫌的好。”
她说着从他怀中挣开。
李乾双臂将人梏紧,“要去哪?”说着俯身含住她的唇,唐咏宁双手推拒,“等会,我头发还没有解下。”
她指了指自己发髻,李乾朗笑,正欲伸出手去替她解开,却让她一手挡住。
她嗫嚅道:“爷哪里会解这个,你先去睡吧,我等下就好。”
李乾见她不情愿,只好自己进了里室。
过了一会,唐咏宁燃起了香,捧着香炉小心翼翼地置于塌边的梨木桌几上,自己却退了出去。
李乾今日确是累了,眼皮愈沉,缓缓睡去。
这处,怡亲王府。
陆锦阡哭了一日,闺房凌乱不堪,屋中出气的婢女都险些被她打死,王妃劝了好半晌,她方停下。
院子里的丫头浑身颤巍着传话,“公主,前些日子派去岭南的探子回来了,您可要见?”
她猛然想起,自己中了李乾的计,误以为唐咏宁出逃,故而派人四处搜查唐咏宁的下落,其中因唐家大郎远在岭南,她便派了人去了趟岭南。
“见。”
丫鬟扶着她去了前厅,隔着一扇屏风。
她问:“可是找到人了?”
探子摇头,“岭南并未有唐三娘的踪迹。”
陆锦阡拍案怒道:“一群废物!”
探子全身瑟抖,又道:“虽未找到唐三娘,可小人探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