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还算满意地点了点首,“那你稍后看着安排吧。”
李乾刚踏进暖芷轩,便听见这番话,他眉锋微拧,大步流星进屋,“阿姊,我房中不缺丫鬟。”
他行至唐咏宁面前,将人拢拥在身后。
唐咏宁愕然,抬眸看他,李乾安抚般捏了捏她的手心,在她耳边柔声道:“前些日子姐夫说想同我借欧大师的墨画,我放在书房了,你去帮我取来,好不好?”
唐咏宁知道他是要支自己走,点了点头出去。
李嫣看着自家弟弟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有些头疼地捻了捻太阳穴。
“到底怎么回事?”
李乾黑眸湛湛,“阿姊不是希望我有人照顾吗?”
她微叹息,“我并不是要有意为难谁,只想叫她懂事些,而不是整日霸着你,你将来也是要正经娶妻的,要是过分宠爱妾室,那是会搅得家宅不宁的。”
李乾神色淡淡,慵散道:“阿姊多虑了。”
李嫣也怕自己管得太多,惹得弟弟不快,“我知道你素来有分寸,将来主母进门……”
他忽地打断她的话,“阿姊,我不会有别人了。”声音清亮,带着昭示的意味。
李嫣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难以置信道:“你难道打算为了她,终生不娶?”
他扬了扬唇,“不是为了她,是我容不下其他人。”
未几,李乾送李嫣出了嶂园,扶着她上了车辇。
临行之际,他低声道:“阿姊,若是为了我好,便不要张扬此事,更不要派人查她。”
李嫣闻言,整个人微滞,李乾这般交代,想来这姑娘来路并非烟花柳巷那么简单,她面上无奈,只要点头应下。
待回了暖芷轩,见室内阒然,唐咏宁魂不守舍地伏在桌案前,眉眼垂敛。
他笑着捏了捏她修长的雪颈,“又犯糊涂了?”
微凉的触感袭来,唐咏宁侧眸看他,胸腔一阵涩意,朝他嗫嚅道:“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李乾熟捻地拍了拍她的额头,语气不善,“同我这么客气?”
唐咏宁语噎,讷讷地噤了声。
他斜眸瞟见桌前摆着一条腰带,拿起来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亲手做的?”
唐咏宁撅起嘴,几分幽怨道:“二爷不是让我赔吗?”
李乾原本心中还郁闷着,瞧见这个,眼眸晦深,似想起什么,含笑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腰带,复而戴上这个,一脸新鲜劲,“好看吗?”
唐咏宁红着脸凑过去,抬手帮他扶正了腰带,手刚想抽离,却被人他一掌摁住,掐进了怀中。
男人双眸灼灼,笑意更甚,低声在她耳畔边说了什么。
她两颊红通,讪讪地剜了他一眼。
男人沉笑一声,环住她的腰身提至桌案上。
下一瞬,锢住了她的双臂,双手交环。
月光疏影,照在她莹白如玉的肌肤上,雕花楠木的桌案上,一对双影已是难解难分,息息一.体。
他伏在她鬓角边,“想我放了你,是不是?”
她声音喘颤,吃紧道:“什么?”
冲击间,他目中深色褪散,覆上一层阴翳,粗混了一声,“你最好是想都不要想。”
这夜,男人激越,似要将她食入骨髓。
她余音袅袅,在旖旎的夜中低声讨饶。
……
这日,几个人下了值,寻了间茶肆消遣。
雅间内,茶香袅袅而升。
洪宗喝了口茶道:“自打那瑾妃入宫,皇上瞧着倒是高兴了不少。”
宋文柏屈指敲着桌面,“岂止高兴了不少,我瞧着一颗心都要吊她身上了,当真是祸水。”
洪宗见识过覃無的医术,不以为然道:“众口铄金,你怎也学那些宵小之辈,那瑾妃医术高明,想来定是有过人之处才是,再说了,后宫里那几位妃嫔都是摆设,现下好不容易来了个皇上喜欢,指不定还能添上皇嗣。”
宋文柏摆首,“裴家盯着后位盯了怎么久,哪能轻易让人。”
李乾置于一边喝茶,听着两人闲聊,不见搭腔。
洪宗随意提了一嘴,“前些日子,县主来我这里,说是要□□坊起火的案宗,我愣是没想明白,她净整这幺蛾子做什么?”
话音落下,李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看着碧青色的茶汤撒至手背上,眸光轻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