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柏哼了两声:“你这紧张兮兮的模样,想来不是什么好差事。”
李乾从袖口中取出一叠纸递了过去。
宋文柏展开一看,当场惊住了,“裴家竟然敢…”
“我说怎么对外称病好些日子,你和洪宗又不在邵安,原是这样。”
他将东西收下,“我会暗中让人留意的。”
“对了,还有一事,前些日子我同陈大人闲聊时,听他提了一嘴说近来有不少人打听唐三娘那件案子,你且留心些,虽说此事你做得滴水不漏,但还是小心些为好。”
李乾神色微敛,低道:“多谢。”
……
夜深露寒,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子神色匆匆地进了永临宫。
隔着暖帐,柔弱无骨的女人躺在塌上,墨发如缎,铺在枕席边,双眸阖紧。
“太医来过了没?”陆征拢眉问了句。
采露低声回道:“主子说自己就是郎中,不必传太医。”
他摆了摆手,放轻了脚步走近。
采露嘴角一扬,躬身退出并轻阖上门。
陆征刚掀起幔帐,见原本该熟睡的人眉心微微牵动。
他薄唇轻扬,手掌伸向衾被,转向女人纤细的曼腰。
他手掌微凉,刚一触碰时,塌上的人浑身颤巍了一下,覃無微睁开美眸看向他,琥珀色的双眸往上一挑,“皇上来了。”
陆征漫不经心“嗯”了一声,遒劲的手往下探了探。
覃無被他的动作一惊,微撑起身子,盖在身上的衾被跟着滑落下来,露出了湖蓝折枝纹的小衣。
他望着动人心弦的瑰丽风光,眸色愈深,“你骗朕。”
她媚眼如丝,一脸赤诚,“是。”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男人濡湿的手向上攀附,嗓音暗沉,“欺君,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两处命门就这般被他紧紧搓捏着,她眉眼含嗔地瞪了他一眼,“皇上就是这样治罪的?”
他嘴角含着一抹张扬佻薄的笑,与那个坐在龙椅上俯瞰众生的帝王似有天壤之别。
“覃無,是你先招朕的。”
下一瞬,伟岸的身子俯身欺下。
罗帏下,活色生香。
跌宕之际,他扶着她的肩,边猛着,边低声絮语,“以后不许装病,若实在想见我,便让人送碗阳春面。”
她咬着红唇道:“皇上什么时候都愿意见我吗?”
置于上方的男人一愣,垂眸看她云鬓纷乱,濯清的眸中匿着几丝欢愉。
他不禁闷笑了一声,“你这样子,没法不见。”
话音一落,将人拢入怀中。
待晓月拂风,烛火燃毕,罗帏下赧人的动静才停下,覃無躺在宽厚的胸膛上沉沉睡去。
俄尔,外头传来了太监的催声,枕边的人眉心一动,利落下了塌。
覃無支起眼皮,也跟着下来,玉足刚着地,双腿一栗。
陆征直接将人按回塌上,“起来做什么?”
她低眸,“按规矩,臣妾该起来伺候陛下更衣…”
眉宇间一沉,“永临宫没有规矩,继续睡吧。”
覃無微怔,陆征拉过衾被将她盖得严严实实,自己穿戴整齐后出去。
她没再入睡,唤了采楹进屋。
“东西都备好了吗?”她低声问道。
采楹凝神回道:“都备下了。”
她神情难测,眼眸清泠。
“明日太后设宴,琼华长公主必出席,你务必想办法将康大人引去寿祥宫。”
……
教坊内,秋三娘正提着壶柄倒酒,见眼前的贵客兴致缺缺,“要不我给爷舞上一曲助兴?”
男人神色清冽,抿了一口酒道:“不必了。”
他抬手取出一袋银两叩于桌上,“若你将唐三姑娘出事那晚的情形如实告诉我,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秋三娘打量了他一眼,“怎么近来不少人打听唐三娘的事。”
男人顿了顿,面上遽然一变,“还有谁?”
秋三娘掂着银袋,堆笑道:“前些日子怡亲王府来了位小厮,也是来打听那夜的事,我便照实说了。”
“那夜我喝多了,出来醒酒时,隐约瞧见个和唐咏宁身形相似的女子从后门出去,我便好奇跟上去,虽只瞟到她的侧颜,不过敢说那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唐咏宁。”
男人面色一僵,“我再给你多两倍的银子,你只管将此事烂在肚子里,若以后还有人提起此事……”
她眼睛一亮,抢先道:“您放心,往后谁来了,我一概都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