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此刻的他心中不仅不讨厌,还有一份不易察觉的亲近之感,仿佛她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是我,表哥。”柏漫点点头,抓过蔡齐越的手,为他号脉,“你先不要动,我看看你的身体状况。”
蔡齐越心中有许多疑问,但看着柏漫认真的模样,只能暂时不表。
“好了许多,表哥,你有哪里不舒服?”柏漫问。
蔡齐越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想要方便一下。”
“那我扶你起来。”柏漫顺理成章地要去扶蔡齐越起身去解手,然后才意识到她现在跟蔡齐越还不太熟,于是等蔡齐越僵着身子起身后,她对蔡齐越说,“我让侍卫扶你去解手。”
蔡齐越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柏漫要扶他。
方便完后,侍卫离开前,柏漫让他去告诉赵管事,蔡齐越醒了,接着柏漫又给蔡齐越掖好被子,轻声说道,“表哥,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可能还要常常昏睡,提不精神,还有觉得冷,这些都是正常的,你有任何不舒服就问我,我来解决。”
蔡齐越点点头,然后问,“你什么时候学医了?”
“在后宅自学的。”柏漫含糊地说道。
蔡齐越心想,柏漫嫁人后大概过得不好,若是过得好又怎么会想要去学医呢,若是过得好又怎么会有闲工夫去学医呢,看柏漫乖顺的模样,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小时候那张牙舞爪、嚣张跋扈的模样。
想到这里,蔡齐越还觉得有些好笑,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对了,我从京城来淼城,姑姑托我给你带了一封信,我去拿给你。”柏漫来淼城好几个月了,每隔两个月都要给谢贵妃写信保平安,同时也隐瞒了蔡齐越失踪的事,后来蔡齐越回来后,她也只是写信说,蔡齐越一切都好。而谢贵妃托她带给蔡齐越的信便一直没有打开。
柏漫从匣子里找出了那封信,然后递给蔡齐越,蔡齐越打开后,原本平静的双眼顿时犀利了起来,后来又有些尴尬、羞涩和窘迫,一直看着他的柏漫一愣一愣的,“表哥,姑姑信中说了什么?你怎么皱着眉头?”
蔡齐越看着柏漫,语重心长地说,“表妹,我无心成婚,你不必听我母妃的话将一辈子寄托在我身上,而且叶瑄辜负你,那是他的错,你不必自责。且你是一个人,你首先要爱自己,再去爱别人,嫁人并不是一个女子必然的归宿,你便安心待在淼城散心,等想要回京城了,我便派人送你回去。”
柏漫愣了愣,“你说什么?”
“可能我说的比较直白,这件事确实是母妃乱点鸳鸯谱,我的确对你无意。”蔡齐越确实清楚自己对柏漫是有好感的,但他也有自己的顾虑,他不可能让柏漫的大好年华耽误在他身上,所以他选择直截了当地拒绝,至于以后会不会后悔,他没有考虑那么多。
“你对我无意?”柏漫心中像是被棉絮塞满了,老子千辛万苦跑到淼城来找你,你见第一面就说对我无意?合着是我自作多情?柏漫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要冷静,“信中写了什么?我看看。”
蔡齐越把谢贵妃写的信递给柏漫,柏漫接过信看了起来,信中谢贵妃对蔡齐越表示关心,又简单提及叶瑄辜负了柏漫,柏漫与他和离一事,又说柏漫如何好,如何命苦,她认为蔡齐越靠得住,想要把柏漫托付给他。
没错,信中根本没说是让蔡齐越娶柏漫,只是说“托付”,看完信的柏漫一方面是感慨谢贵妃对自己的爱护,另一方面又嘲笑蔡齐越装蒜,既然你给我装,我倒要看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如果他没有那份心思,会把“托付”理解为“嫁娶”吗?究竟是谁自作多情?
柏漫冷笑,“表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姑姑信中并没有说什么逾越的话,只是怜惜我孤苦,见我一人不远万里来淼城看望你,便叮嘱你好好照顾我罢了。并没有表哥所以为的‘乱点鸳鸯谱’之类的话。表哥可不要坏我清誉,我虽然是和离之人,但也不会随便把自己嫁出去。表哥实在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