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漫对阿铭笑道,“无事,我是你们义父的表妹,你们得叫我一声姑姑,既然是亲人,何需说打扰不打扰的话。你要吃些糕点吗?很好吃的,快来尝尝。”
阿铭走上前,瞪了阿松和阿彩一眼,然后拿了盘中一块糕点,又给柏漫道谢,“不必多礼,快坐下吃吧,我给你倒杯水。”
闲聊中柏漫才知道他们三个是蔡齐越收养的孤儿,他们的父亲都是西北军中阵亡的将士,除他们三个之外,还有十一个孩子,现在是一岁到八岁不等。
柏漫记起谢贵妃曾说过因为蔡齐越收养战士遗孤一事,与前妻发生争执后和离了。
蔡齐越一个亲生子女都没有,却大大小小有十四个义子义女,但是从他们三个的情况看,蔡齐越并不能把他们都照顾得很好,阿彩和阿铭的衣服显然是大了,而阿铭的衣服小了,幸好还算干净整洁。
赵管事来时,柏漫正在教三个孩子写字,蔡齐越太过粗心,这些孩子除了有些原本跟自己亲生父母读过一些书外,都不识字。
赵管事见到这一幕还愣了愣,他觉得这位表小姐真的是一位非常奇怪的人,赵管事身后站着的人也好奇地看着柏漫,这人正是当初城门口的守将。
柏漫见赵管事来了,便让小柳带孩子们去玩,她见到守将也惊讶了一下,守将正是蔡齐越的副将蔡恒,蔡齐越失踪后,他变成了淼城做主的人,这也是一份沉甸甸的担子。
“表小姐。”蔡恒对柏漫拱了拱手,“赵管事已经跟我说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只是好奇表小姐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柏漫自然不能告诉他她有金手指,“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们。不过,信不信在你们。时间紧迫,我就不兜圈子了,我需要给那些士兵看诊确认我的想法。”
“看诊?”“对,我在这些战马身上发现它们是中了毒,赵管事说草料和水都有专人看守不可能被投毒,那么没道理战马中毒,而战士们却无事,所以我需要确认一下,再全部告诉你们。”柏漫不可能把她的猜测说出来,主要是怕被打脸。
蔡恒将柏漫带到十三个士兵的住处,每一个士兵如同行尸走肉,双目无神,眼下全是淤青,精神状态也十分萎靡,像是吸食了某种违禁品。柏漫给他们一一把脉,又抽取了他们的一点儿血。
柏漫询问他们当时在城外遇到流沙时的具体情况,他们都说,一出城就先是刮起了一阵狂风,他们好不容易到了所说的五十里外,就遇到了流沙,忽然就觉得四肢无力,大脑也昏沉沉的,还出现了幻觉,清醒过来时腰部以下都已经陷入了流沙中,许多人毫无挣扎就被流沙吞没了。
他们逃出生天后,日日觉得体寒,需要喝酒驱寒,也常常陷入曾经深陷流沙的回忆中。
柏漫将准备好了药丸递给他们让他们服下后,沉着脸告诉赵管事和蔡恒,“□□,而是人祸。”
赵管事和蔡恒不是没想过,但总不会有人能控制流沙吧,但蔡齐越现在杳无音信他们又很着急,朝廷那边送了信却也没有动静,蔡恒现在最担心的是西边的荣国得知主将失踪会趁机攻打庆国。
“流沙是巧合,狂风也是巧合,但现在的结果绝不是巧合。”
赵管事想起,是蔡齐越收到消息城外有流沙吞没了许多百姓才去查探情况的,或许收到消息也不是巧合。
而柏漫的猜测是,毒物是通过风沙传播的,而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在淼城,最常见的便是风沙,人们都对风沙习以为常了。
赵管事和蔡恒明显不信,柏漫又说,“有一个士兵提到刮起狂风时,他闻到了风沙中有一种奇特的香味,他从未闻到过。他们如何利用狂风投毒我暂时想不到,但很明显,这种毒,会导致士兵和战马都浑身无力、失眠、厌食、体寒、出现幻觉。你们觉得这种毒的真正作用是什么?”
所以,马并不是做噩梦,而是同样出现了幻觉。
赵管事和蔡恒对视一眼皆是惊恐,“他们想要攻城!可若是他们一早就下了毒手,为何迟迟没有攻城?”
柏漫看向赵管事,“你怎么知道现在他们不在城外虎视眈眈窥探着淼城的动静?”
蔡恒忽然沉声说道,“这半个月以来,淼城城内外常常刮起大风,会不会是同样的手段?我倒听人提及说最近觉得冷得很。”